言夏早就应该开始另一项工作,他在上海逗留,是因为柏雪,但这里的戏一结束,他马上就要进下一个剧组,他们是工作伙伴,他们没有必须要见的理由。
柏雪陷入低落的情绪里,爱米知道,但她没有办法劝解柏雪,而她自己也有这种失落感,爱米认真的想了一下,终于结束一个工作,能放一个星期假,她应该是高兴的。
她努力挖掘内心之后发现这可能是因为林深,接着爱米被自己吓坏了。柏雪抱着小狮子躺在房车的床头,爱米抱着膝盖歪在床尾,两个人一起叹气。
柏雪也以为爱米在跟林深谈恋爱,她也能明白为什么爱米在她的面前也否认,就像她也没有跟爱米承认过她和言夏的感情一样。
柏雪翻出柜子里的糖果,她情绪低落的时候就含一颗水果糖,但她已经很久没有情绪低落过了,她把糖塞在爱米的手里:“吃吧。”
爱米确实急需糖份提高智商,她嚼着吃完了一个,接着又吃一颗,把自己的烦恼讲给柏雪听:“我明明觉得他很烦,又爱自作聪明,又爱胡乱耍帅,其实恶心的要死……也没有那么恶心,我好烦。”
柏雪侧躺着,听爱米说她的烦恼,她笑了,每个人的恋爱方式不一样,她和言夏没有吵架的时候,言夏对她总是有特别多的耐心和宽容,宽容耐心到柏雪把自己失忆的秘密告诉了他。
她对爱人一向是最坦诚的,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最好和最坏的那一面,她都会表露出来。言夏惊讶了一秒钟,所以她不擅长用手机,所以她的旧书上都是新批注,所以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确切演过多少个角色。
言夏很容易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更心疼她了,她在医院里醒过来,醒来的时候面对的是完全不认识的,却对她异常粗暴的丈夫。
他张开手臂敞开怀抱,没有一点犹豫的接纳了她,吻她的额头眼睛鼻子耳朵手指头:“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怪不得她这么纯粹,言夏当然知道柏雪是有过很多任男友的,但他从没有怀疑过她感情的纯度,这是无法演绎的,但他也曾经有过担心,他抱着柏雪,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胸腔微微震动,把他最真实的想法说给她听:“怎么办,我好想感谢天父国父。”
然而他们马上就要分开,言夏不拍电影的时候,几乎都生活在台湾,他很少有商业活动,也已经不再拍电视剧,他不挑角色,只挑剧本,小成本如果打动他,钱少也拍。
加上这么多年事业停停走走,几乎没有大火的时候,在财力上没办法跟柏雪相比,他也不可能换一个环境到上海生活。
他们面对的第一个问题,不是名气,不是丑闻,不是病痛,而是他们要分开两地,无论是生活还是拍戏,都很少能在一起。柏雪舍不得,言夏舍不得,但现实就是这样。
柏雪有一个星期的假,但言夏已经进组,拍一部新电影,好不容易跟大咖位的演员们合作,他在里面的戏份比重不高,但依然要全力以赴。
他会拍照片给柏雪看,他在电影里演一位消防员,这是一个很苦的戏,比《玫瑰》里七八月份没有空调的摄影棚更热,时不时还有爆破戏。
这些戏在北京拍摄,柏雪没有理由去北京,她休息一周之后,要出国去米兰巴黎,参加品牌春夏新品发布,还会和她参加合作过的设计师见面,如果顺利,她会是下一季的品牌系列带代言。
团队定好了行程和酒店,爱米把行程念给柏雪听,柏雪敷着面膜,她知道言夏昨天是大夜戏,一直拍到今天凌晨,她忍着不发消息给言夏,爱米告诉她见到品牌设计师之后大概会谈论些什么,柏雪摸出蒸汽眼膜,想把这些寄给言夏。
爱米坐到床上,拍她一把,柏雪回过神来,才刚刚分开三天,可感觉已经过去很久很久,她一只手掀开面膜,一只手跟爱米比手势道歉,坐起来看资料,暂时把她的恋情先收起来,进入工作状态。
有天赋的设计师都有自己的脾气,这一位放弃快要到手的品牌设计总监的位置,直接翻脸自己开山立派,拼博几年竟然也小有成绩,春季的小蜂蜜长短透视裙火了一阵,这一季的夹克配纱裙,柏雪街拍已经穿过。
柏雪闭上眼睛躺到床上,两条腿悬空踩自行车,一面一字不落的把资料背了出来,对她的记忆力爱米非常放心,又告诉她说:“行程里安排了有两天去博物馆,可以带着leo一起去。”
星一代已经开始秀起了星二代,明星的孩子们去看秀也不是什么奇闻,他们一出生就已经拥有了别人没有的资源,但柏雪拒绝这么做,她带着leo是想带他去看看他读到过的那些世界著名建筑。
柏雪哼哼着答应,爱米拍一拍柏雪的腿:“这几天不许熬夜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