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跑十分钟就不跑了,乖。”
现在的陆长渊对虞菡的语气总像是哄小孩,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小孩好哄,虞菡真的乖乖跑了十分钟,额角的汗滑落在下巴,陆长渊就用毛巾帮她把汗一点点吸干。
等到终于跑完,虞菡从跑步机上下来被陆长渊抱着慢慢她坐下,然后为她揉了揉小腿。
虞菡捂着脸,觉得自己体能真是算差的,才跑了十几分钟就受不了了。
“我以后还是少吃点吧,运动太累了,不适合宅女。”
陆长渊抬手帮虞菡把被汗水打湿的发丝别在耳后,对她道:“我做几个俯卧撑,你睡上来?”
虞菡有些犹豫,但是陆长渊已经摆好了姿势,她颤颤巍巍的坐上去,脚还搭在地上,似是不敢真的把全身的力量都放在陆长渊身上,陆长渊单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把虞菡的双腿也托到身上。虞菡见他似乎真的一点也不吃力的样子,也调整了一下姿势,背靠着背躺在了陆长渊的身上。
男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做,似是不知疲倦一样,虞菡觉得有些新奇,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陆长渊聊着天。
“陆叔叔,你说自从上次从日本回来之后,你对我的态度就开始变得很不一样了,我总觉得你在很久以前应该就已经开始喜欢我了,只是你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太好,我没发现而已。”
陆长渊像是被虞菡戳中了心事一样,动作稍微变得有些缓慢。
他没有回答,虞菡自顾自接着说:“还是说男人真的是下半身动物?早知如此我之前在英国的时候就应该把你吃掉的,说不定那时候我的心理疾病就已经好了呢。”
虞菡说的“吃掉”究竟是什么意思,陆长渊又哪会不懂。
虞菡对陆长渊的爱已经变成了一种偏执,她的好胜心不允许自己认输,一定要攻克陆长渊这个难关才能让她心里稍微舒服一点。
那时候陆长渊借着公务的名义去英国悄悄看望虞菡,顺便了解一下她的心理治疗进程怎么样了,宣瓷他早就已经买通好,虞菡的病历他都能直接翻阅。
可是有一周虞菡却没有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前往宣瓷家进行治疗,那时候陆长渊还在宣瓷家里等待,他想见见虞菡。陆长渊问自己属下虞菡现在在哪,属下语气有些紧张的道:虞小姐已经在家里待着超过十八个小时了,我们不敢随便进去,怕到时候……
陆长渊知道后立马开车前往虞菡现在所住着的公寓,他一直都有钥匙,甚至可以说他就是虞菡的房东。
开了门之后陆长渊看见虞菡家里十分干净,可是窗帘却合上,显得有些沉闷。
暂时没有那么多心思管太多,陆长渊继续往里面走发现她的卧室有一丝灯光,看见在桌子上趴着的虞菡,陆长渊连忙过去摸了摸她的鼻息,然后重重的松下一口气。
她卧室的窗户还开着,伦敦雨水多,从外面飘进来了很多,连地板都微微湿了,陆长渊赶紧关上窗户。
虞菡手上还拿着书,陆长渊又碰了碰她的额头,原本放下来的心又提了上去。
他连忙脸色煞白的送虞菡去了医院。
虞菡醒来的时候看见坐在她身旁的陆长渊,甚至感觉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眼前的场景那么熟悉,她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个暑假。
陆长渊见她醒了,连忙问:“感觉有没有好一点?要不要喝水?”
还没有等虞菡应答,他就去倒了一杯水,还顺便拿了根吸管。
虞菡侧过头去咬住吸管喝了大半杯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问:“我这是在梦里吗,我现在应该在伦敦,你是怎么闪现过来的?”
她并没有直接问陆长渊为什么会来伦敦,因为虞菡都已经猜到他会怎么扯谎了。
无非是因为公务,因为生意,虞菡都听厌了。
“坐飞机飞过来的。”陆长渊不玩游戏,所以不知道闪现的真正含义究竟是什么。
虞菡也懒得多问,她不想追究太多,也不想知道陆长渊是怎么把她从家里送到医院来的。
慢慢感觉像是有了些力气,虞菡的声音有些哑,她问了一下陆长渊日期,没想到自己居然昏睡了两日之久。
幸好这两天她没有课,要不然到时候导师怕是会责怪她。
“我应该能出院了吧,我还有几则案例分析没有做,明天我要交上去的,你送我回家吧。”
“你还要命吗?为什么要这样紧紧逼迫自己,你只是个凡人,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陆长渊鲜少在虞菡面前展现得这么强硬,但是他忘了,虞菡是遇强则强。
她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站起来对陆长渊道:“你是最没有资格问我为什么的那个人。我如果不忙一点,只要周围一安静下来,我的脑子里就会全都是你,我需要书本或者功课来帮我转移注意力,因为这样我心里才好受一些。”
看见旁边衣架上挂着的衣服,虞菡把病服迅速脱了,换上了自己的便装,迈步准备离开这里。
可是陆长渊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力气非常大,虞菡挣脱不开,心中的哀怨肆溢生长,终于还是没忍住落下了一滴泪:“你放手!陆长渊,你一次次说不会再在我面前出现,一次次说要我好好治疗心理疾病,我这么努力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你这个出尔反尔的骗子!”
陆长渊一把抱起虞菡,对病房前守着的下属说了两句话,属下点头后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打了电话,而虞菡则是挣扎着。
这一路上有很多人看着他们,可是他们是英国人,听不懂汉语,但是隐约能感受到男人隐忍的表情和女人无助的悲伤。
陆长渊把虞菡塞进了车里,司机问陆长渊去哪,陆长渊报出一串地址,正好就是虞菡现在所住着的公寓。
虞菡渐渐安静下来了,说实话刚醒来闹这么一通她也实在是没了力气,她虚弱的道:“把我送回家后你就离开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为什么辞退来照顾你的阿姨。”陆长渊声音很冷,仿佛没有温度般。
虞菡看着伦敦的街,靠在车窗上淡淡回答道:“我想一个人待着,这里没有人认识我,我不想交际,也不想说谢谢,更不想强迫自己微笑。”
陆长渊没有再说话,他感觉自己身上的罪孽好像又添了一笔。
到家之后虞菡换了拖鞋,她没有去开客厅的窗帘,陆长渊一直跟在她身后,她就假装不知道。
回到书房里准备继续做着之前没有做完的案例分析,虞菡捧着书走出卧室,准备去冰箱里拿点牛奶热了喝了,但她此时却看见陆长渊正在厨房里,似乎是要做饭的架势。
他刚刚把厨房稍微打扫了一下,没过多久门铃就响了,外面的下属把陆长渊需要的食材都买了回来,足足有两大袋子。
陆长渊接过之后很轻松的把袋子放在了厨房台面上,然后转身去看虞菡,拿过她手上的盒装牛奶,说了一声“过期了”,那盒牛奶瞬间就魂归垃圾桶了。
虞菡暂时没有想和陆长渊交谈的意思,她现在的脾气处于一个临界点,一燃就炸。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房继续做案例分析,可是此时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了,眼前的英文像是一行行乱码,正如虞菡的心情一样。
她听着外面陆长渊做饭的声音,突然踢了一脚房门,卧室门合上,她好像稍微有了一点点安全感,顺着门沿蜷缩起来,把自己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