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冲不知的是,就在他与嬴月儿正为那位李家小姐担忧的时候。叶凌雪却正在清江河道旁的一座山丘上,远远望着他乘坐的那艘官船。
她身体才刚在不久前,经历过一阵狂风暴雨,加上一身修为已失,叶凌雪的脸色煞白,只能扶着秋姨站立。
“十四岁的中天位,这次还真是便宜他了,”
一声冷哼自上方传下,引得二人都抬目上望。只见那是一位容颜绝世倾城的女道人,仙姿佚貌,瑰姿艳逸,丹唇外朗,望之明艳不可方物。身着一身绫罗云纹道衣,自空中踱步行来,似如凌波微步,翩然出尘。此刻她虽是神态沉冷,语气不善,却另含风韵:“不但失身与人,便连自己修持十年的金丹也给了他,你叶凌雪还剩下什么?我怎么就不记得,自己收了个这么个没用的弟子?”
“那是鼎炉!鼎炉!”
叶凌雪连忙为自己辩解,只是言中略显心虚:“师尊您不也说了我体质特异,若不想办法突破体内天关玄锁,那么这一生成就,也就只限于九境元神大成?所以弟子临时起意,用他为鼎炉,炼我之金丹,不行么?”
“为师是有说让你想办法突破天关玄锁,可没说让你把这一身修为,都送给了别人!”
那女黄冠没好气的说着,却依然是踱步到叶凌雪身旁,为她把脉:“罢了,这也是一种办法。我看过他的身体,所习玄功超绝,又具真龙血脉,或者真有能让你突破天关玄锁的希望。只是雪儿,你真就这么选定了他?就真要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个纨绔子身上?”
叶凌雪强笑了笑:“他本来就是雪儿的未婚夫。”
“可谁会似你这样,把心肺都掏给别人,半点都无保留的?你现在性命都操于他手,若然日后他负了心,雪儿你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女冠一声轻叹,有些犹豫:“此时此刻,我还能有办法挽回。可若在等到几日之后,外丹融合已深,我也无能为力。只望雪儿你日后,莫要后悔今朝。”
会后悔么?
叶凌雪认真的想了想,回忆着这一路与嬴冲行来的一点一滴,还有水府之内那个宁死也要挡在他面前的嬴冲,就又摇头:“应该不会。”
“什么叫应该不会?”
那女冠的神色愈发郁卒起来,嘿然冷笑:“男人多薄情寡义,没一个可靠的。且那嬴冲,我听说这人恶名昭彰,年不到十三就混迹于青楼妓馆,竟然已经有过好几个位相好,所作所为比你那父亲还要混账百倍。这样的人,要指望他日后不会负你,无异于痴人说梦!看着吧,以后叶凌雪你有的是伤心之时。似他那样的人,在外花天酒地是再寻常不过,妻妾成群也是正常,不像你父亲那样就算好的了,”
“以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我也不知道呢!不过要真有那一天,凌雪也不会后悔,”
叶凌雪笑了起来,这次的语气更显坚定:“不知师尊可曾见过明知必死无疑,也仍然站在你面前为你挡刀的男儿?”
女冠微一怔神,平静了下来。定定的看了叶凌雪一眼后,她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叹息:“随你!我只望雪儿你以后,不要落到我与你母亲那样的下场。”
叶凌雪亦再无言语,默默的挽住了身旁女冠的臂弯。不过也就在这时,她忽又听得师尊在她耳旁问道:“其实为师一直好奇,你们在里面究竟做了几次?怎么一身元阴竟然泄到了这样的程度?分明是已伤及根本,连续几日的补气丹都补不回来。也真亏那天你能撑得下去——”
叶凌雪的两只耳朵顿时一片殷红,这刻她是恨不得整个人钻入到地里才好。她这师尊,怎么就这么没羞没躁?
好在那女冠捉狭的问了这句之后,就没再继续调侃她,而是笑道:“为师不能断定你与他日后如何,不过看来你性福定是不缺的。不过真不要紧么?连一句话都不留下,一个信物都没有,小心日后他不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