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有预料,嬴冲却仍觉不可思议,又继续追问:“究竟怎么回事?给孤详细道来!”
嬴先此人,乃是大秦远支宗世,辛苦爬了数十年,才由陛下提拔,坐到禁军节度使的高位。这位深受陛下赏识,怎会轻易背弃?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
莫非这嬴先,其实是齐王的人?可如是那位布下的棋子,没可能在这时候暴露出来。
又或者是其他的皇子指使?然而嬴先如与那几位皇子有勾结,嬴鼎天早该禀报他知晓了。嬴不尤,嬴天佑那几位,也没这么蠢。皇位之争,这才刚刚开始而已。有哪位皇子,会用这样极端冒险之法?他们现在,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可这嬴先,既与齐王无关,又与诸皇子无涉,那么他到底是为何?
在这时候谋反,倒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可即便成了,这位怕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那嬴先总不可能以为自己,能当上秦皇吧?
嬴鼎天在他面前,素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只须臾之后,嬴冲就已知详情。
“此人,竟与威王府有涉?且罪证确凿无疑?”
嬴冲先觉不可思议,而后就平复了下来。他没想到,威王的余毒,竟然遗留到了现今。
不过当想及玄雀近日,查得那位西方大帝,很可能就是威王遗脉之事,便也释然了。
只是这嬴先谋反案本身,仍显蹊跷。
按嬴鼎天的说法,绣衣卫之所以怀疑嬴先,是因十数日前,有人出首举报。之后绣衣卫明察暗访,果然查得了实证。
可嬴冲感觉,这未免太过巧合——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嬴先谋反之事,未必属实。可陛下他,却也不能不防。天庭潜伏秦境已有二十余年,如那西方大帝,真是威王骨肉。那么如今秦廷之内,真不知有多少人为其笼络。便连陛下的亲信之将都靠不住,又何况其他?”
郭嘉摇着头,一声叹息道:“王宫重地,不容有失。陛下他如今,也就只能依靠宿卫军与殿下的神策军了。”
咸阳宫对天圣帝的重要性,甚至不在天圣帝本人之下。不但护城法阵的核心部分,都在宫城之内,更有秦室的诸多传承。甚至那始龙甲的根基,也在咸阳宫的地下某处。
而嬴冲那边,则是脸色铁青,一阵沉默。
他生在天圣十二年,那时的威王早已作古十余载。然而在那时候,威王对大秦的影响力,依然无处不在。
二十余年前,那位才是秦廷众望所归的皇子。势力庞大,权遮半秦。虽说这位最终事败身死,可其故旧门生,却有许多侥幸残存。自己麾下的左天苍,就是其中之一。甚至朝中诸多大臣,昔年也曾为威王帐下之臣。
那位西方大帝,如真是威王府余孽。那么在嬴神通身死后,天庭势力猖獗的五年中,秦廷上下真不知有多少人,落入到那位的掌控中。
而此时的咸阳城,就仿佛是筛子,千疮百孔!偏偏天圣帝,仍是信心十足,定要与太学主魏无忌等人,决一胜负不可。
嬴冲只觉是心烦意乱,忖道陛下他也太乱来了,怎可轻易犯险?
除此之外,还有来嵩阳观战的百万秦民,陛下以自身为饵,诱使那太学主等人出手。可如此一来,也同样将这些大秦子民,置身于险地。
而一旦战起,权天强者交手对轰。只是那罡风余劲,就足以将普通人生生轰杀。
只凭他现在手中三个师的神策军,一个师的右金吾卫,可护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