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放低下了头,“丁拓,这件事情,的确让你很为难,但是……”孔放艰涩的开口:“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昨天我老婆被检查出又怀孕了,你知道我家的情况,大的才刚一岁多,我妈和我爸身体都不好,常年都得用药保着,我还要还房贷,还要供车,这段时间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都需要花钱,花大把大把的钱,再这样下去,我得靠借高利贷过日子了。我知道秦稍端提的要求很过分,可是他咬死了不肯松口,现在我们是被动的状态,我们真的耗不起,我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愿意让出百分之二十分,你能不能……就当帮哥们儿一个忙,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丁拓慢慢的扭过头,用无法形容的眼神看着孔放,“你这……是来劝我……劝我让出股权的?”
丁拓本来以为,他和孔放是认识多年,又是合伙人,目前能和他共同分忧、共同面对困难的也只有孔放了,可是他没想到,孔放有一天竟然会倒向秦稍端那一边。
孔放在丁拓锐利的目光下,无法承受的低下了头,他还想抽一口烟,以此来掩饰他的狼狈,只是拿烟的那只手重得抬不起来,“丁拓……对不起……我知道我说这话不应该,但谁让我没钱没势呢,上学的时候,我自命清高,视金钱如粪土,觉得那些看钱的人特别俗,我觉得我以后的人生肯定是与众不同的,钱这个俗物肯定难不倒我。可等我出学校了,等我进入社会了,等我成立自己的家庭了,等我成为了丈夫成为了爸爸之后,我才明白,生活中处处都离不开钱,我也不可避免的被俗化了……”
丁拓那一瞬间特别想笑,他说不清自己的心里到底什么滋味!
“丁拓,我知道你的脾气,你是宁肯争个鱼死网破也不会让秦稍端如愿,可你想一想,如果真的争个鱼死网破了那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给他,我还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你还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咱们还是可以东山再起的……”说到最后,孔放说不下去了,也许连他自己都认为他说的话有多么的荒诞!
丁拓觉得眼前有些迷蒙,这些话从孔放嘴里说出来,就跟铁铲刮锅底似的,异常刺耳,刺耳到他多听一个字儿都觉得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