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火生了,粥熬了,她便又四处找了找家中地窖里的粮食。
这些是去年秋季收成的,将其收在地窖里保存时间更久一些,大多东西都得吃上个一年。
地窖并不大,里头摆放的东西也不多,她先是瞧了瞧剩余的麦子,又蹲在地上瞧了瞧角落里的土豆。
存货土豆也不多,且这个东西播种得早,收成也早,约莫再过一个月,地里的土豆便能挖了。
仔细想了想城内的食物,眼睛一转,想法来了。
菜市场她是瞧了个遍的,虽说有很多地方卖土豆,却没有卖土豆粉的……吃面的时候她也瞧了瞧,发现面馆里只有面条——
这番一想,她立时便来了兴趣,转身去院里拿盆装了一盆土豆,再打水将表面洗了一番,削皮,切丝。
切丝之后,沈无衣拿了个平日洗菜的盆,往里接了干净的水,再将丝儿放进去,用力的搓了一番,搓到水变得很是浑浊这才作罢。
这是将土豆淀粉给搓出来。
剩下的丝儿她还能接着煮了吃。
恰好将土豆丝捞起来,沈老汉便扛着锄头入了院子,瞧着灶房里生了火,吓得他立即放下锄头便入了灶房里,一见不是起火,这才松了口气。
灶上已闻到粥香味儿,沈老汉瞧像那正在忙碌着的身影,一双眸子笑得弯弯。
也管不得手上干净与否,就坐在灶前,拿出自己的烟杆儿装上烟丝,“咱家二丫头长大了,知晓做饭了,你这土豆丝拿来作甚?满满一盆咱爷孙两咋吃得完?”
“那这两日咱们就加粥里慢慢吃罢!”沈无衣嘴上应着,将盆放在了地上,又拿一块木板盖了起来,“以后做饭我来,我见爷爷做过许多次了,应该——知道做的!”
她其实是知晓做饭的,刀工也不错,年幼在乡里长大,什么活儿没干过?
但未免让沈老汉心中起疑,她才如此说得。
沈老汉拿过铁夹子,夹了一块还燃着的柴禾出来,将烟锅凑了上去,嘴里吧着烟杆儿,待得烟燃了之后,他这才笑着道,“好好好,那以后老汉我就搭着丫头享福啦!”
他笑得是真开心,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儿。
沈无衣见得,心里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老人家想要的多简单啊,无非是想要后辈多些体贴与关怀罢了,也无非是瞧着他们越来越大,越来越好,他心里就开心满足。
晚饭吃的是粥与醋溜土豆丝。
毕竟锅具不趁手,味道也不太理想。
纵使如此,沈老汉却依旧吃得笑呵呵,直夸好吃,她做的味道好。
吃罢晚饭,她主动去将碗刷了,又去灶房瞧了瞧盆里装着的土豆水,只要等淀粉沉淀下去,水清之后,将清水倒出,余下淀粉晒干就成了。
不过瞧样子,今夜怕是来不及倒水了,不如干脆让它沉淀一个晚上。
瞧完土豆,她则又去抓了一把鸡食喂了院中的两只老母鸡。
自从上回受了惊吓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未曾见它们下蛋,沈老汉昨儿个还道那鸡若是不下蛋了,干脆杀了罢了,否则养着也是浪费食物。
沈无衣自然是舍不得,虽说她馋肉,但这鸡她也养出了感情来,哪儿舍得杀了?
瞧着它们吃的欢心,沈无衣蹲地上双手撑着下巴,略带惆怅道了一句,“好好吃,多吃点,你若再不生蛋,咱家就开不了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