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忧闻言,面上不表露情绪,只轻轻点点头,瞧不清个喜怒哀乐,“尽力。”
一句尽力,使得里正又夸了他一番。
自打昨日中举以来,沈无忧听到最多的就是夸赞,旁人听多大约是骄傲自满,他听多了只觉着有些无奈。
与二人行李告退,又回到了与沈无衣聊天的院角。
沈无忧高中,没想到李大贵也带着礼品前来祝贺。
他带的是一个木盒,盒里装了甚,无从得知。
但明显,他一入院里时,沈老汉与沈无忧都皱起了眉头来,表示着他们极度的不悦。
但今日乃是大喜之日,上门又是客人,纵使再有不瞒,沈老汉到底是压在了心里。
一见着沈无忧,李大贵直接双手作揖,“沈举人,恭喜恭喜啊,咱们安溪村终是出了一个举人,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你可是替咱们村子争了大光了!”
他笑起来时眸子眯成了一条缝,与李三的眸光极度相似。
旁人若说李大贵与李三不是亲生的父子,只怕是无人会相信的。
沈无忧冷冷瞧了他一眼,终究是教养让他没将人赶出门外去,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他的态度摆明了不欢迎李大贵,偏生李大贵只当未察觉一般,又与他道了几句恭喜,而后才将目标转向沈老汉,将手里的盒子捧上,脸上都是笑意。
“沈叔,咱家也无甚东西能祝贺,这是百年人参,可延延益寿强身健体,这当咱李家的贺礼,您可万莫要嫌弃!”
百年人参四字,咬的尤重了些。
不少人听得都瞧了过来。
沈老汉却是正眼都不瞧他,“客气了,如此贵重的礼品,咱家当真受不得,你还是拿回去!”
“如何受不得?”李大贵道,“您这年岁也大了,吃下这支参,定能年轻二十岁,这好东西、平日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既然你自己都舍不得吃,那你送给我作甚?”沈老汉挥挥手,“拿回去罢拿回去罢,咱家用不上,用不上。”
“怎么能用不上呢……”李大贵说着,不知是想起了甚, 忽然恍然大悟道,“嗨,沈叔,你不会还在为上回那事生气罢?在这里我可得跟你澄清哦,刘媒婆来你家说媒没通知我,我都不知晓有这么一回事儿。
她这不是胡闹么她,我都多大年纪了,瞧我家李三年纪比都二丫头的大,哪能干出这等缺德事儿?当时我知晓此事就想上门来与你说一声来着,这不铺子里 一直忙活就给耽搁了。”
李大贵是生意人,那嘴惯能说,沈老汉是不信他所说之话。
还不待他开口呢,一旁的里正搭话,“大贵,你说你人平日瞧着也是不错的,怎能干这等糊涂事儿呢。”
“我真是冤枉啊我!”李大贵闻言,忙是立起三根指头来,“此事我真是不知晓呀,刘叔呀,平日咱虽说不靠谱归不靠谱,可这事儿那就是没有的事呀, 二丫头这还未及笄呢,比我家儿子还要小,我咋干得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儿?这事儿绝对是刘媒婆搞的鬼,说不定就想赚银子哩,您二位且等着,我去找她说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