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沈老汉会不会在家担心坏了。
说起沈老汉,卫子琅也正色了起来,“等明日回村之后,我便跟沈爷爷负荆请罪,怪我好端端的,非要看甚夕阳。”
“此事不怪你,怪我才是!”沈无衣语气沉重了些,“若不是我,咱们也不会跌下来。”
若不跌下来,看完夕阳也该回了。
她平日也并非那等吵闹之人,只是卫子琅说那话加上当时的表情,沈无衣莫名的想揍上他一顿。
她虽说长得不是去倾国倾城之姿,也比不得他好看,但无论打哪儿来看,也绝对说不上一个丑字罢?
这人能说出这话来,不是摆明了要找揍么?
但她草率了。忘记了对方会躲!
“不怪你!”卫子琅从怀中拿出帕子来,轻轻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脏垢,“明日回家,我好好同沈爷爷解释!”
现下不管有多少担心,也是无用之功了。
沈无衣点点头,“嗯。”
也只好这样了。
气氛在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外头的雷声终是止住,只余雨声哗哗。
干柴在燃烧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二人同排而坐,中间却又隔了个人宽。
今日着实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又折腾了好大一番,沈无衣坐着坐着便开始犯困起来。
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她张嘴打了个哈欠,而后坐着险些入了睡。
卫子琅见此,下意识的坐近了些,将她脑袋靠在了自己肩膀上,柔声道,“不若你睡干草上吧。”
沈无衣实在觉着自己太困,听得他说话,下意识的嗯了一身,而后靠在他的肩上睡了过去。
最后的一点意识里,她似乎感觉自己的身子被凌空抱起,而后躺在了一片柔软的稻草上。
沈无衣一直都没有睡得太熟,可觉着浑身酸疼又寒冷不已,脑袋昏昏沉沉的,十分难受。
一开始冷的还能克制,可越睡越冷,冷的叫她连呼吸都有些错乱,最后缩着身子将自己卷成了一团。
卫子琅察觉到了不对劲,轻唤了她一声,“丫头?”
然,对方自是没有回答。
瞧她卷成一团浑身发抖的模样,卫子琅连是摸了摸她的额头,发觉滚烫之后,立时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脱下来给她盖上。
“丫头?可好些了?”
沈无衣感受不到暖意,只抱着自己颤着牙道,“冷!”
她已经发热了。
卫子琅忍着身上的疼痛起身,将火加大了些,又在离火堆近的地方铺了一些干的稻草,将沈无衣往边上挪了挪。
但显然,这对正在发寒的沈无衣起不到半点作用。
睡梦中的沈无衣,只 觉着自己似是跌入了冰窖之中,四处都在飘着大雪,她只穿了一袭薄薄的秋衣,冷得她连牙齿都开始颤抖。
冷,冷,冷。
除了冷还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