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那件白色的。”往生冷不丁开口,东笙听了一愣,仔细思索了一下往生所说的“那件白色的”衣服到底指的是哪一件,回头对他诚然道:“我带来的十有八九都是白色的,你说的是哪件?”
因为这一次是假扮江族人,所以带来的衣服也大多是江族人常穿的白色锦袍。
“玄纹月白袍。”往生极粗暴地掀开了装衣物的木箱子,胡乱翻找一番,上好丝绸所制的华服被他揉地像咸菜一样,凌乱不堪地扔在地上。一阵倒腾后这位祖宗才终于在箱底找到了那件玄丝绣袍,用的是最细腻的月白色锦缎,边沿有玄丝绣的黑龙旭日纹——华胥的国纹。
白底黑线十分醒目,可毕竟面积不大,所以也不显得过于张扬。
“嗯,副使好品味。”东笙接过了那件手感细腻的袍子,万分诚恳地点头赞道。
往生看他拿着衣服便要转身去穿,满背的伤疤再一次袒露在他眼前。他心里打了个梗,不由得开口问;“这么练,还消受得住吗?你本身底子就还不错,不必太急于求成了。”
东笙略一回头,手上动作却也不停,三下五除二便穿好了衣服,将一背的疤痕遮在细白无瑕的月白锦袍之下,随即冲往生挑眉吹道:“皮糙肉厚。”
“随你便。”往生也懒得再多说,兀自翻捡出一件较为稳妥的米黄色袍子换上。
不久,寝殿外就有侍女来叩门,叽里哇啦地跟华胥的随从说了些什么,很快就有华胥的侍卫前来禀报:“江大人,王大人,斯兰王邀请两位大人赴宴。”
“就来。”
一个斯兰的侍女提着一盏光凉如水灵灯给两人引路,斯兰的白灵祭司不比华胥江族,灵能要低得多,只能照顾到王畿之地,而且就连宫城之中的各式灵能器物都效能颇微,一盏灵能灯就和一瓶子萤火虫差不多。
喀什米建造得宽阔宏伟,所幸外使殿和斯兰王宴饮的正殿相去不远,几人莫约走了半刻便到了宫门前。两扇对开的青铜巨门虚掩着,门口的侍卫向使者行了一礼,挥手让其他几个侍卫一同将重逾千斤的青铜巨门给拉开。
“欢迎你们,华胥的使臣。”阿尔丹坐在长桌的顶头,阿迦西坐在他右边,似是仍在介怀高阶上的那件事,此时正神色不豫。阿尔丹也不理会他,端着酒杯带着斯兰一干大小官员起身迎接。
“参见王上,亲王殿下。”两人按着礼数行了一礼。
“快入座。”阿尔丹着人引他们入座,桌子上早已摆满了各种各样叫不出名目的斯兰美食,两人面前还各摆了一副银制餐具。
阿尔丹注意到了东笙那身玄丝月白袍,和那盘踞在前襟袖口的黑龙旭日纹,有一瞬间的神色微动,却又马上恢复到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两位使臣远道而来,我斯兰若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指正。”阿尔丹挥手示意侍者给他们的杯子里满酒。那酒也算是上乘的琼浆玉酿,才刚刚从壶口流出便是一阵扑鼻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