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在旁边的当事者东笙也脸色僵硬了几分。
伽雷手里拄着那根黑玛瑙头的手杖,脸皮像是铁打的,依然笑得纹丝不乱,气定神闲地悠悠然给女皇行了个大凌的礼:“见过女皇陛下、太子殿下。”
女皇不动声色,身旁的小宦却已会意,清了清嗓子,道:“王子殿下的衣裳不大合时宜,稍后还请随小的往外事署换一身新的。”
伽雷佯装听不明白那话中话,哈哈笑了两声,摆了摆手道:“陛下误会了,在大凌,这便是大宴之服……这红色的,在大凌,是不吉利的。”
女皇似笑非笑:“王子,入乡随俗。”
小宦道:“王子殿下,在华胥,素白服乃丧服……”
伽雷笑着摇了摇头:“怎么,那我若是不换,岂不是还进不了宫城了?”
女皇凉飕飕地扯了扯嘴角,转脸就把话头甩给了东笙:“阿笙,大凌王子如此穿着,你可介意否?”
东笙眉头抽搐了一下,他当然知道伽雷为何要闹这出幺蛾子,不过就是惦记着当初在北疆那点血债,就眼下看来,大凌的意思还真是要不依不饶了。
东笙道:“华胥自古海纳百川,殿下这点心意,有何容不下的。”
伽雷顺水推舟道:“哈哈,还是殿下宽仁啊。”
女皇冷笑一声。
伽雷的出现显得鹤立鸡群,仿佛注定要把这场加冠宴搅得鸡犬不宁,他才入宫不到法儿就在众人中传开了。
东笙装聋作哑,权当自个儿糊涂。
他倒要看看,这伽雷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查了吗?”趁着众人游赏御花园的时候,东笙把周子融引到一个假山石后,压低了声音如是问道。
周子融点点头,他的探子一路从东海跟过来,似乎这人的确只带了那么几个随从:“看着挺正常的。”
“不过,”周子融道,“他在京郊的驿站见过江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