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坤愕然:“丘沧阳?他人呢?!”
银甲道:“已经被随行的玄天卫护送离开了。”
蒋坤气得一脚踹在那人胸口上,把人踹得一屁股往后坐到了地上:“混帐东西!谁让你们把人放走了!”
银甲手忙脚乱地重新跪好,连连磕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言御使连忙上前来把蒋坤拦住:“大人,还是先看看信上写了什么吧。”
蒋坤愤愤地三两下将信封扯开,只见信纸上言简意骇地写着一行大字——“明日午时,请蒋大人东郊逆旅关一叙”。
京城内都是蒋坤的人,卓家军在北面,周子融刚走没多久,罗耿的人在青龙门虎视眈眈地屯着,东郊的确是最为中立的选择。
言御使试探着看了看他:“大人,咱们是去还是……”
“去,”蒋坤脸黑如锅底地道,“怕他不成。”
言御使道:“那我这就去叫人准备准备……”
“等等,”蒋坤忽然叫住了他,停顿了片刻,“公主呢?身子可还好?”
“欸,驸马府上的人说挺好的,胎气稳,”言御使琢磨了一下,“蒋大人是担心……那不如且找人送公主出城避避风头?”
蒋坤犹豫了一下,眼睛盯着言御使连着几次欲言又止,然后像是终于铁了心一般,摆了摆袖子:“不用,她日后是要坐帝位的人,这点魄力当有的……将来我蒋氏成败,就看她了。”
翌日是个大晴天,东郊的雪都化干净了,隐约泛着嫩青的野草丛中还透着股凉飕飕的湿气,一眼望去,往日车水马龙的官道上几乎一个人都没有。
逆旅关城门下有三个人影,其中两个都披着黑袍,远远地看见蒋坤的车架也没有要行大礼的意思——要知道,先帝驾崩之后久不发丧,如今蒋坤在华京城内,几乎是众人心照不宣的摄政王。
蒋坤从车子里探出头来,城门下的韩瑾才微微向他颔首一礼,他又抬眼往城头上望了望,只见一个形销骨立的人披雪白狐裘,笑眯眯地冲他挥了挥手。
东笙手里还端着半盏刚温好的黄汤,雪白的狐裘绒毛映得他脸色越发苍白,他又笑着朝蒋坤晃了晃手中的酒盏:“蒋大人还真是让孤好等啊。”
蒋坤皮笑肉不笑地道:“殿下身负弑君大罪还敢如此招摇,蒋某佩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