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重要的东西不可能不见啊。
晏梨装完东西之后把箱子放到软塌上。
窗外传来清脆欢快的鸟鸣声,忍不住回头,只不过窗户关着,什么也看不到。
“忆妙,我想出去透透气。”晏梨扶着小几起身。
“是。”忆妙回神,赶紧过去。
*
在屋子里待得久了,甫一出来,阳光晃得眼睛睁不开,晏梨抬手挡了挡,过了片刻才缓过来。
“王妃,要去秋千上坐会儿吗?”忆妙见秋千那边刚好能晒到太阳,这个时节,阳光明媚却不毒辣。
“不用了,你去搬个凳子出来。”
忆妙贴心地换成了椅子。
“你也搬个凳子出来陪我坐会儿吧。”晏梨说。
“奴婢站着就行。”
“去搬吧,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被人看到的。”
迎霜院伺候的人本来也不多,现在因为她的病,都怕自己染上,一个个见她如洪水猛兽般,晏梨干脆让王管家把人全带走了。
身边的人越多,眼睛就越多,万一露出什么蛛丝马迹,对她百害而无一利。平日里除了送药送饭的人,就只有忆妙陪着她了。
忆妙搬了个圆凳出来,坐在晏梨身侧。
见她一直盯着院子里的秋千不说话,忆妙轻声问:“王妃在想什么?”
晏梨收神,“在想第一次来上京的时候。第一次进皇宫,觉得皇宫好大,就是墙太高了,走在里面叫人难受。”
“王妃自小在漠北长大,这是自然的。”
“是啊,漠北可好了,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海没有大河,来上京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间有虾这种东西。”
想起第一次进宫,宫宴上,她坐在爹爹身后,看着桌上的虾,红红的,胖嘟嘟的,看起来很好吃样子。爹爹说过宫里有很多规矩,要是不讲规矩,到处乱跑皇上是会砍人脑袋。所以她只好趁人不注意飞快夹了一个放嘴里,却咬到一嘴的硬壳。
就像是啃了一嘴的树皮,苦不堪言,赶紧吐了。
结果却听到有人笑出声,不高兴地看过去,视线穿过殿中间舞动的水袖,一眼看到坐在斜对面的两个人。
很鬼使神差的,明明笑她的是离她更近的人,最后目光却落在了更远的那个不苟言笑的人身上。
晏梨轻轻叹气。
“忆妙,你有想过离开这儿吗?”
忆妙沉默了许久,“奴婢不想。”
“是因为楚王府对你有恩吗?”
忆妙低下头,不说话。
晏梨没有追问,“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特别佩服你。”
忆妙错愕。
她一个下人,有什么值得佩服的?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周全体贴。要做到这些,太累了。我跟天凌说过,让他给你找个好人家。不用名门贵族,但是不能做妾。你的性格太能忍了,但是只要忍自己心里都不会好过。最好是家里不算太差,也不要有太多规矩。不过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
忆妙听她说这些,听得眼眶湿润,“王妃,奴婢……奴婢……”
犹豫很久,却说不出来。
“觉得为难就不要说。我大哥说每个人都有为难的、不好跟别人说的事,所以不一定要什么都说才是好,重要的是怎么做。这三年多亏有你在我身边,不然我不知道还要出多少岔子。”
忆妙抬手擦泪,“能伺候王妃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伺候人哪能是什么福气。虽然你从来不说,但我也知道因为我,苏嬷嬷没少找你麻烦,委屈你了。”
“……没有。”忆妙连连摇头。
“以后就按照自己的意愿活吧,知道吗?”
“……嗯。”
晏梨靠坐在椅子上。
“今天天气可真好。”喃喃出声。
两个人坐在门口,阳光从屋檐上斜斜落下,逆着光,只剩剪影。
*
不过春日的天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黄昏时候,天突然阴沉下来,团团乌云在天际堆积,似乎是要下雨了。
忆妙正要扶晏梨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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