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没多想想呢?毕竟在与陈西林共同认识的人中,他俩是唯一认识青卿的。她居然没把他俩的话放在心上。
青卿……青卿……像……神态像……动态像……身材像……
她的脑中突然浮现出老色鬼的一张脸,在wendy’s简陋的桌椅上,他眼泪哗哗地说,你长得真好……个头这么高,随我们青家人。
青……青……这世上会有多少人姓青?会有多少姓青的人生活在美国西海岸?
天色暗了下来,刚才露台上那方晴好的天早已变色,六月的海城,雷雨说要来便就不会客气,一道闪电划破灰墨色的天穹。
阿姨的拖鞋声在什么地方琐碎地响着,伴随着几声嘀咕和感慨,明逾是听不进去了,拿起手机疯狂地搜索:青卿,qingqing,qfoundation+qingqing,sanfrancisco+qingqing,losangeles+qingqing,青卿+美国青家……
她用她能想到的各种组合去搜索她,甚至再加上她记忆中的父亲和祖父的名字……
这样的时代,想不在互联网上留下任何痕迹,太难了。
著名的柯迪拉大学医学院有她的bio,全美最顶级的医学院毕业,后期主攻脑神经方向,在柯迪拉兼职任教,也驻院做脑部手术。
2002年到2006年期间,每年都去非洲做医疗支援,最常去的地方就是东索。
有一篇报道撰写了几位做支援的医生,青卿的篇幅里用两句话提到了她的家庭背景:来自中国一个地位显赫的家族,祖父是青xx,可以在一些历史典籍中找到他的名字。
雨倾泻下来,敲在玻璃露台上有着慌乱的节奏,刚才的那扇窗忘了关,刚刚安置下的那盆白兰被骤风刮倒,从桌台滚到地上,碎裂声被雨声淹没。
那是明逾熟悉的一个名字,也是她生身祖父的名字。
下面她不知道该怎么想了,再去搜,再去找,却找不出青卿父母的姓名,对她身世的探索就这么断了。
不知不觉她已经对着手机疯狂搜寻了两小时,阿姨做完了事,准备离开了。
“明小姐啊,可惜了……”她手里拿塑料袋兜着那棵残破的白兰,盆摔碎了,根茎上的泥土也剥落了,这还可以修复,但先前坠着的几个花骨朵却都掉了。
明逾讷讷地看着她手中的残破。
“我再找个盆栽进去吧。”阿姨说。
明逾摇摇头,“扔了吧,”半晌,“不会再开花了。”
唯一的一把钥匙在阿姨手上,这是青卿的宅子,明逾站起身,“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