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鱼想不起来了,她一脸不在意:“我也忘了,反正就几把翻花绳的时间,我…哎你干什么!”
晏归澜直接把她的裤管撩了起来,膝盖处果然红了一片,幸好没肿起来,他捧住她饱满的小腿肚搭在自己腿上,又伸手她膝上慢慢揉按着:“怎么说也是跪在青砖地上,疼不疼?”
沈嘉鱼止不住地红了脸,小腿不自在地动了动:“不疼,你快放开我。”
晏归澜瞧她真无事,这才帮她把裤子整好,目光却往下一扫:“还得瞧瞧你其他地方有没有伤着。”他不等她反应,便弯腰帮她褪下绣鞋,解开罗袜,露出柔嫩白皙的双足来。
双足是女子最隐秘的地方,就连夫君都不能轻易看见。他却捧起来细细瞧着,她脚背上还有淡淡的青色经络,十根脚趾因为惊愕而蜷缩起来,一粒粒珍珠般白洁可爱。
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下意识地便是一缩,忙不迭想用裙摆遮起,色厉内荏地道:“你,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你还脱我鞋,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凭什么在自己家里她还得被他欺负,不行,一定得找回场子来!
他捏了捏她柔软的脚趾:“别人自是不能看,给你的夫君看又有什么打紧的?这你便受不住,到了洞房的时候…”
沈嘉鱼脸上止不住的红了,在心里转过一百种整他的法子,现在却还不得不认怂:“还没成婚呢,你少来这一套,你,你先让我穿鞋!”一定要整的他洞不了房,他才不知道什么叫妻纲!
晏归澜瞧她贼眼乱闪烁,便知道她心里转着歪主意,拎着她一只软软耳朵:“先叫声夫君。”
事关节操,沈嘉鱼宁死不屈,他悠悠然继续把玩着她的脚趾:“还是你想赤着足被我抱进房里?”
沈嘉鱼不情不愿地鼓着脸:“夫…君…”她故意做了个干呕的表情:“肉麻死了。”
晏归澜心愿得成,终于把鞋袜还给她,神情怡然:“既觉着夫君二字别扭,便从现在开始练着吧,你以后可是要唤一辈子的。”
这时候下人端了粽子上来,沈嘉鱼把豆沙的放到他面前,再浇上两勺槐花蜜,故意斜了他一眼:“一辈子叫你夫君可未必吧?我要是跟你和离了呢,我不就得管别人叫夫…唔。”
她离字的音还没发出来,唇上就被他咬了口,他含笑轻声问道:“要是跟我怎么了?”
沈嘉鱼还不信了!和离两个字张嘴就来,但声音还没发出,嘴唇就被他含住了极为强势地亲吻着,几番折腾下来,她双唇都被他亲肿了,捂着嘴摆手:“不和离不和离啦!”
晏归澜怜惜地抚过她唇畔,亲手给她喂了个粽子里的红枣:“早乖点不就成了?”
沈嘉鱼礼尚往来,十分粗鲁地给他嘴里塞了一勺豆沙粽子,看着他腮帮子变大,才嘿嘿笑道:“礼尚往来,端午节安康。”
晏归澜斜她一眼,倒也由得她作怪,两人闹闹腾腾地吃完一盘,沈嘉鱼这才送他出了沈府。
等晏归澜走了之后她才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居然真的就要跟晏归澜成婚了!
可是她能当好他的妻子吗?两人真能携手过一辈子?她连自己能不能喜欢他那么久都不知道呢!万一他以后老了丑了,她不喜欢他了该怎么办?
沈嘉鱼托腮望着窗外的潇潇雨幕,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
晏归澜的心情颇好,回去的路上一直唇畔含笑,迷倒了街上无数女郎,直到看见府门口的晏星流他的笑意才淡下来:“老二?”
晏星流漠然看着他,眼底冷意几乎化成实质:“你去沈府了?”早知道,他就不该多般顾虑,应当在皇上发问的时候就直接应下。
晏归澜散漫从他身边走过,似乎觉得他的表情很有趣,玩味一笑:“你以后该称呼她为长嫂了。”
看似答的不着边际,其实什么都答了。
晏星流沉默下来,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在盛怒之时才会这般沉静。晏归澜身后的言豫暗暗戒备,不过晏星流最终只冷嗤了声,转过身走了。
言豫皱皱眉,对晏归澜道:“世子,瞧二郎君颇有不甘,只怕以后会生事。”二郎君打小就爱和自家郎君争个高低,没想到就连婚事他都要争抢一番。
晏归澜悠然望向墙角的紫檀木宫灯,烛火清辉将细细雨雾晕染开来:“有的人总觉着自己以后还有机会,殊不知只是不自量力罢了。”
他顿了下,笑意愈发深了:“不过也是该给老二寻一桩亲事了。”
世家婚嫁的礼数颇多,更何况他还是宗子,礼数之繁琐简直难以想象,就是他瞧了也颇为头疼,今儿他去沈家只不过是为了说服沈至修,既然沈至修同意了,他得让冰人和晏府长辈亲自去沈府提亲,这才算真正定下婚事。
既然婚事已定,接下来晏归澜很快进入了无休无止的忙活中,又过了几日,言豫才传来消息:“世子,您上回送来的那个叫流风的女子,今日终于开口了。”
晏归澜自然记得此事:“哦?她说什么了?”
言豫微微拧眉:“她还真的跟当年郑氏夫人之死有些关系,不过她对着咱们只吐了一部分,剩下的事,她说要见到沈三娘子才肯开口。”
第62章
沈嘉鱼听说流风想见她,不由怔了怔:“她要交代便直接交代,见我做什么?”跟忙的脚不沾地的晏归澜相比,她这个新娘子就轻闲的多了,她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事儿,这些天闲的骨头都松了。
来传话的言豫亦是皱眉:“这女子是块硬骨头,所有的刑罚都用遍了才终于吐露了一点,剩下的却怎么都不肯说了,非得等见到您才肯说,而且她说了,除了您别的人一概不见。”
沈嘉鱼权衡之后正要点头,沈燕乐拽了拽她衣裳:“阿姐,祖父和三叔马上就要回来了,不如等他们归京之后,咱们问过祖父再去听听那流风要说什么?”
沈嘉鱼是家里唯一的嫡女,既然她不日就要成亲,沈至修便特地给远在西北的沈家祖父去了信,恰好西北近来难得太平,沈祖父就向皇上告了一个多月的假,特地赶回来送孙女出嫁。
沈嘉鱼点头应下,叹了口气:“也好,反正这事儿最后总要祖父来决断的。”
沈祖父没过几日就在三叔的陪同下入了京,沈至修作为当家人,带着家里人站在城门口迎着,定安长公主作为当家夫人自然是要来接长辈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日打扮的格外隆重,不过不是见长辈的那种端庄隆重,反而装扮的明艳飞扬,头上的金丝璎珞盈盈垂在耳边,眉心一点朱红花钿更显得妩媚多情,整个人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光彩。
说句不客气的,她才嫁给沈至修那几天都没有打扮的这般精致娇娆过,沈嘉鱼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除了沈至修这个嫡出长子要带着全家人过来,庶出的沈二叔也带着二伯母和底下几个儿女来迎人了,许久不见的沈秋容就站在父母身后,颇是嫉恨地看了眼沈嘉鱼,她扯了扯帕子:“听说堂妹前日才得了良缘,我还没来得及恭喜堂妹呢。”
她就说她原来不过想同晏归澜说说话,沈嘉鱼便又是胁迫又是呵斥的,原来自己也对晏归澜存了心思,还真让她搭上了手!都是庶族出身,还都是一个姓氏,凭什么她沈嘉鱼就能勾走晏归澜的心!
她见沈嘉鱼不理睬,心下越发不平,阴阳怪气道:“不过我还真没想到晏家居然会要一个庶族女子做儿媳,妹妹手段了得,在晏府住了几日就迷得世子神魂颠倒。可惜堂姐我是个笨笨的正派人,再怎么也想不来堂妹的手段!”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指不定都和晏世子做了好几回野鸳鸯了,呸!
沈嘉鱼向来烦她的碎嘴子,见她此时话里有话,撇了撇嘴:“就算是庶族,那也是有嫡庶之分的,其实我也没哪儿好,不过占了个嫡出的名分,这桩亲事才成了。”这位向来嘴欠的堂姐是庶出的沈二叔所出,她对嫡出庶出一向不怎么在意,但听沈秋容阴阳怪气的说话实在厌烦,这才有意挤兑她。
沈秋容一向对出身耿耿于怀,被沈嘉鱼气的浑身哆嗦,她正要发作,沈祖父的车架恰在此时到了,沈至修带着定安上前问安,沈嘉鱼直接扔下她迎上去:“祖父,您可算是回来了,路上可还好?身子能受的住吗?”
沈祖父名唤沈穆,面容被西北的风沙吹的有些粗糙,不过依稀能看出来年轻时的英挺模样,他伸手摸了摸沈嘉鱼的脑袋,爽朗笑道:“都好都好,身子骨也给名医调理的差不多了。”
他说着叹了声:“一转眼嘉鱼也是大姑娘了,这么快就要嫁人了。”他想到晏家心下就不大满意,皱眉瞧了眼沈至修,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定安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