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不爽,觉得卫衍动这个心思其实是不愿承幸,这种时候他不但不会应,还会反着来,卫衍越希望他克制,他就越要放纵,卫衍越希望他不要玩花样规规矩矩地做那事,他越要拿出种种手段翻来覆去地宠幸他。
他心情爽了,通常是他把卫衍幸到眼泪汪汪,紧紧缠着他软声哀求他的时候,他的心情才会爽,这时候卫衍再这么求,他就会应了。
比如几个时辰前,他们尽享了鱼水之欢,无论是他还是卫衍,都在房事里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那时,卫衍希望他在沐浴时规规矩矩的,不做其他的事,他就答应了。
后来,景帝感觉到卫衍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他很喜欢这种氛围,忍不住和卫衍说了好些闲话,但是现在,他却感觉到,卫衍又恢复到了原先的样子,布下层层重防将自己团团包裹了起来。
景帝不喜欢看到卫衍这样,想安慰他几句,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此时此刻,他还没有能力让卫衍不受半点委屈,更不可能阻止他的母后召见卫衍,既然如此,任何的承诺都是信口开河没有意义。
就是不知道他的母后到底说了些什么,才让卫衍再次变得这么拘谨起来了?
“坐下吧。”景帝示意卫衍坐到他身边,直接问他,“母后叫你去是为了何事?”
他坐的地方是起居用的榻,中间安置了个矮几,上面放了个果盘。景帝从盘子里面挑了个蜜橘,细细剥了皮,掰开来递给对面的卫衍几瓣。
“太后娘娘宣臣去只是询问了一下陛下的近况,吩咐臣要好好伺候陛下。”卫衍的心思都放在回话上,随手就接过了皇帝递过来的蜜橘,拿到手里后他才发现,刚才皇帝递得太顺手,他心思有些恍惚,接得也很顺手,根本就没想到要去谢恩这回事,接过来以后,他才意识到这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拿在手里发愣。
“母后吩咐你要好好‘伺候’朕?”景帝不信他这话,忍不住反问,语气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玩味,直到对面的人变了脸色,他才转移了话题,“这蜜橘贮藏得很好,味道不错,你尝尝看。”
“是。”卫衍定了定心神,将那几瓣蜜橘放入口中,麻木地嚼了嚼,很快咽了下去,根本没有尝出味道来。
不能怪他敏感,自从被皇帝那样对待后,任何正常的语句被皇帝随口道来,都会让他听着感觉到别样的意思,这是非常典型的“做贼心虚”的心态。
“明日就是正月十五,等宫宴过后,朕要微服出宫与民同乐,等明日你跟着沈莫一起置办此事。“景帝估摸着卫衍要说些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之类的劝谏废话,赶紧摆了摆手,再次转移话题,“今夜这番折腾,已经过了子时,不是明日应该是今日了。时辰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臣……”卫衍想开口拒绝。
太后已经在责备他了,命他好好规劝皇帝不要这么胡闹,他实在不该继续和皇帝同榻共眠。
但是,皇帝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什么都没有多说,直接走过来除了他的衣物,抱着他上了榻,将他搂在怀里歇下了。
“娘娘既然不喜,为何还要容忍?”卫衍告退后,太后身边伺候的女官不解地发问。
这位女官是太后从娘家带进宫的家生侍女,自幼与太后一起长大,情分不比寻常,是太后跟前第一得用的女官。
“有些决断,如果不是陛下自己做出的,其他人代劳,除了得到陛下的怨恨之外,没有任何好处。”太后玩转着手中的茶盏,淡淡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