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衍呢,回来了吗?有没有喝多?”他一回来,就问起了这个问题。
“就喝了一点,现在已经歇着了。”高庸虽然说了永宁侯一通,却没去和皇帝告这个状,否则皇帝恐怕就要再去念永宁侯一遍了。
永宁侯这个性子,多年养成,不是轻易能改的,更不是谁来念叨他几句,就能念好的。
他念不动,永宁侯一撒娇,皇帝就要妥协,同样念不动。今日他就不去多嘴了,免得新年里,就惹得他俩为这事拌嘴。
景骊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换掉了外出的衣服,才进了内殿。
他进去的时候,卫衍不知道是不是睡得热了,手臂伸在了外面。
卫衍的手腕有些削瘦,筋骨分明,看起来仿佛有些脆弱,不过景骊知道,那是假象。卫衍的手,是握剑的手,这柄剑,可以杀人,可以护主,从来就不存在脆弱这种东西。
就算他用这世上最华贵的织物,将这柄剑紧紧缠绕,放在了枕边,拥入了怀里,其实,他的心里很清楚,这依然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剑。
他坐在榻边,默不作声地看了片刻,才摸了摸卫衍的手,发现他的掌心有些热。他又伸手摸了摸卫衍的额头,倒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他将卫衍的手臂,放回了被子里,凑过去,闻了闻气味。
卫衍的呼吸声中,散发着淡淡的酒味,所谓的只喝了一点,恐怕只是卫衍自己的说法,真实性存疑。
卫衍大概真的嫌热,才过了一点点时间,他又把手臂伸了出来。
景骊不厌其烦地再次把他的手放进了被窝里,才转过身,从榻边的高几上,取了温着的茶壶,倒了一盏茶,再把卫衍稍微扶起来了一点,喂他喝水。
“乖,张嘴,喝了就不难受了。”他将茶盏凑到卫衍唇边,润了润他的嘴唇,哄他喝水。
卫衍茫然了一会儿,尝到了唇边的湿润味道,终于张开嘴,一口口喝了起来。
“还要吗?”喂完了这盏茶,景骊又问他。
“不要了。”卫衍摇了摇头,闭着眼睛说话,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没醒。
景骊将他放平了,将茶盏放了回去,然后躺到了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