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议示决就投票表决。朕只管打那里,往那里打。具体怎么打,是久经杀战名帅之责。白名鹤刚才的上奏虽然有些不恭敬,但也没有错。大明军是不可能交给不懂兵的人指挥,大明不能因为某个人的无能而多了许多孤儿寡母!”
“万岁英明!”众臣山呼。
白名鹤叹了一口气又退了回去,知道请辞是不可能了。
白名鹭依然深深的低着头,一直授册之时才抬头,行跪礼接过类似于任职书的金册。
“白名鹤,出来对账吧!”金濂丝毫也不客气,直接点到了白名鹤,然后对众臣一抱拳:“各位同僚,这对账也不是小事。关系到万岁宫内明年的供奉,大明国库的存银,各部花销的预算,以及明年养廉银子,还有各吏员补贴的份额!”
没错,对账是大事。
至少知道有多少银子可以分出来,工部眼下是花银子的顶尖大户。吏部关心的是官员的收入。刑部也需要足够的银子来刺激捕快们,把许多因为经费不足的案子给结了。礼部现在已经是欠债大户了,贵妃与太子的葬礼花销巨大。
兵部呢?要打仗,怎么可能不需要银子。
“今年有点穷!”白名鹤慢吞吞的开口了:“投资过多,收益至少也在半年之后。大账在这里,细账在我府上堆了一屋子。比起去年来,账上多了七成,但实际能分的只有去年数量的一点三倍左右。”
足够了!不止是金濂,六部重臣,内阁重臣都松了一口气。
今年投资巨大是他们知道的,白名鹤往海外投的银子有一亿多两了。虽然许多是股市上的,但海司也投资的非常巨大的银子出去,按金濂的想法,白名鹤给出去年的八成,就勉强可以支撑除兵部对瓦刺作战之外的所有的支出了。
如果不够,就把修河、修路的减少一部分就好。
“今年海司的大功是谁的?”朱祁钰开口问道。
“回万岁,还没有细算出来。眼下小吕宋的收入已经超过了岘港,但高丽那边的收益也非常巨大,账房正在核算之中。谁为首功都不意外,岘港经营的也不错,收益比臣预计的高出了一倍,但这已经是岘港的极限,接下来可能会增涨缓慢了。”
朱祁钰也只是想听一听谁更努力罢了。
谁是首功,重赏就是了。至于是谁,并不重要。
朝会上在讨论的可以说都是关系到一国发展的大事,大明有多少银子,可以办多少事,能存多国镇库银,能修多少里的河道等等,没有一件是小事。
大殿之上,年轻的内阁知事们负责记录谈话的内容,每个人都难以压制内心的激动之情。原来我们大明是这样的强大。最震惊的莫过于白名鹭,他比白名鹤小两岁半,白名鹤入仕是十八岁,而他今年也十八岁了。
从来没有想过过,自己那有些许小滑头的哥哥,竟然是这样厉害的人物。
特别是每当这些在自己眼中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停下讨论,在等自己兄长发表意见的时候。白名鹭心中一半是自豪,另一半是巨大的压力。他害怕将来自己真正入仕之后因为自己能力不足,而影响到白家,甚至是自己兄长的名声。
关中白氏,已经不是普通的士绅,而是豪族了。
别说是西安府的知府,就是陕西布政使也要客气的称呼自己的奶奶为一句白老夫人。
大殿之外的年轻臣子们,大半都听不懂从殿内传出的议题来,可当从殿内传出,今年的新年赏赐以去年的标准再加一倍的时候,这些年轻人听懂了,每个人能多少有些激动,特别是寒门出身的官员,更是把笑容写在脸上。
大明要过年了,整个亚洲都要过年了。
受华夏思想的影响,别说是高丽、倭、哈罗、南掌等国,就是草原上都对新年有着期待。在整个亚洲,受影响最少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德里王国,一个是受鄂图曼帝国教义影响到了马六甲以南的各大小王国。
此时,就在李氏高丽北边茂山码头。
码头正经历一场不算大的乱子,一批佩带着茂山护卫铁质徽章,拿着木棍的精壮高丽人正用手中的木棍把码头上的苦力打散,一个码头装卸工被倒吊在了一旁的旗杆上。手持长鞭的护卫队长拿起鞭子丝毫不留情的打了四十鞭子。
“看看这规矩。”打完鞭子,那队正用鞭柄敲着码头上巨大的木板。
这木板上清楚的写着码头工人的规矩。
“偷货物是重罪,从轻处置也是四十鞭并且赶出码头。想一想你们家里等着你们发了工钱买食物回家的孩子,谁给你们胆量偷船上的货物了?”护卫队正大声的喝问着,李高丽的码头工人都不由的低下了头。而摆在那里的证物,只是一只新鲜的白萝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