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闸蟹(1 / 2)

酒店外有个巨型泳池,这个点人不多,我找了张沙滩椅躺下。

有些后悔来了,姜西西亲子游,我凑什么热闹?可回家也没意思,爸妈这会儿应该还忙着找关系给沉萱落实学校吧,来叁亚之后一个电话信息也没有。真是爹不疼娘不爱啊,我想着想着,有种“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的悲戚。

我用手臂盖住眼睛,想要休息会儿,姜西西就来电话了。

“你在哪呢!”

“在外面。”我懒洋洋地应,耳边有一对情侣在吵架。

“我来找你?”

“我过会儿再回去。”小情侣吵了两句,抱在了一起。

“好吧,那我先回房间了。”

“嗯。”

挂了电话,边上小情侣已经吻在一起了。

我不免想到季寅生,他从不激烈地吻我,连舌吻的次数都很少,不知道他是不喜欢亲吻,还是不喜欢我。不过怎么都到叁亚了还能碰见他,乌煤运。

我又吹了会儿风,有些可惜小情侣没有上演活春宫,在他们走后我也回了酒店。电梯升上叁楼的时候,一行人走进来,其中就有季寅生,我真想戳瞎自己的眼。

我缩在角落假装不存在,可是明明这么一轿厢子人,为什么我还能清晰地闻到季寅生身上的香味?

法国有种猪叫寻松猪,当它们嗅到松露时,会误以为是自己的梦中情人,开始奋力拱土。结果自然只是松露,哪有那么多的白马王子呢?寻松猪用自己绝望的爱情说明了一个事实:气味可以产生吸引力。

我失焦地盯着前方男人的脖子,厚厚的叁层…我下意识地瞟了眼侧方的季寅生,记忆中他全身上下无一赘肉,反倒我有时候肚子鼓鼓的。也许我是那头寻松猪,他是那朵昂贵的松露,我注定被他吸引,也注定相识后错过。

回过神来已经过了10层,电梯在15层停下,轿厢内顿时走空。季寅生的脸,身体,气味,被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切割,直至消失。我长呼一口气。

电梯四壁的镜子照出我一张素素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晒了两天,好像黑了点。

电梯门打开,我抬头以为到10层了,结果发现我根本没按楼层按钮!无语,服了自己。此时进来一对年迈的夫妇,丈夫坐在轮椅上,妻子推着丈夫,我连忙走出去,让他们先进来。

他们对我友善地笑,轮椅被缓缓推进去,最后妻子跟着进去。电梯门开始合上,我赶忙往里钻,却在抬脚进去的那一秒收回了腿。

算了。

我冲他们笑了笑,帮他们按了下行按钮。

我走出电梯间,望着眼前的长廊,长得像是素描里的透视图,近大远小,缄默无言,深不见底。我喃喃,如果再巧一次,就一次。

我慢腾腾走着,地毯吞没了我的足音,我走至1502门前,深呼吸,按下了门铃。

过了会儿,我听到轻微的走动声,接着,门被打开。

我抬头,真是季寅生。

怎么会这样,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实践出来的法则吗?

季寅生穿着浴袍,头发半湿,语气不咸不淡,“有事?”

妈的,一点表情也没有,我胜负欲被激起来了,可我言行不一地怂道:“敲错了,不好意思。”

季寅生点点头,作势要关门。

言行不一,言行不一,刹那间我钻了进去。自己都有点尴尬,而季寅生依旧没什么反应,关了门越过我往里走。

我瞅着他露在外边的小腿,心里不免旖旎起来,暗骂自己素了太久成了老色胚,不禁后悔昨晚没跟鸡尾酒男一夜情,不然肯定不会见季起意。

季寅生擦了擦头发,把毛巾搁在椅背上,见我还傻站着,倒笑了笑,“过了个年,呆了些。”

“骂谁呢!”我张牙舞爪。

他挑眉,“以前倒没发现你脾气这么大。”

我闻言得意起来,废话,我要装乖起来,全世界都是我爷爷,奥斯卡影后都得夸声好赞。我挑衅,“怕了吧。”

季寅生失笑,目光淡漠。

我顿时有些紧张,他先不厚道,可年前也算是两清了,现在我擅闯,总不能太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