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墨连忙过去把他扶了起来,梁展手里还抓着一把毛呢,看到纪墨连忙道:“老大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先关心下你自己吧!”纪墨一把撕开梁展胸前衣襟,刚才梁展胸口连中了几蹄子,这要是普通人早就骨头都碎了。
还好,梁展终究是个武侠,虽然吐了两口血,但是骨头没碎,就是内脏被震伤了,将养几天也就好了。
“白痴!马尾巴是能随便拽的吗?怎么没踹死你啊!”纪墨见梁展没事,气得一拳头擂在他胸口上。
虽然话说的不好听,但纪墨其实心里挺欣慰的。
刚刚那危急时刻,梁展竟然能追上来双手去拽马尾巴,挨了几蹄子也不撒手,可见梁展心里是真的把他给当老大的。
讲义气,有勇气,这样的兄弟值得培养!
“我这不是着急了嘛……”梁展很委屈,回想起刚才那一幕,梁展又后怕起来,确实是太惊险了,千钧一发啊。
武侠不是神仙,一样会死的!
后怕的不止是梁展,还有张益达。
张益达还从来没有被马拖行过呢,若不是纪墨把马给拦住,这一路拖出去,张益达几乎可以预想得到自己的悲惨下场。
面如土色的喘息了会儿之后,张益达从马镫里扯出脚来,站起身来狠狠一脚踹在马肚子上:“***你想害死我啊!哎呦……”
他那脚刚从马镫里抽出来的时候没觉得怎样,这一脚踹在马肚子上却是钻心的疼,原来是扭伤了脚踝,疼得张益达龇牙咧嘴的蹦达了两下。
但是跟着张益达也发现不对劲了,这马摔倒了不动也许是摔懵了,怎么他踢一脚也没动静呢?
张益达俯下身一看,他的战马目光涣散,伸手去马鼻子下一摸,却原来这匹战马已经气绝身亡了。
“怎么会这样?”张益达吓了一跳,他不是心疼这匹马,虽然这马跟了他两年了,但是刚刚差点要了他的命,张益达恨死这匹马了。
可是这马只摔了一下,就活活摔死,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众新兵们这时候也都小心翼翼的围拢过来了,个个不敢相信的看着地上躺着的马尸,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看向纪墨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畏惧和惶恐。
“什么事!”
这时一个强横的声音传来,跟着人群一分,十几个彪悍的老兵扒拉着新兵蛋子们让出一条路来。
一身银甲威风凛凛的牙门将军项燕在几个百夫长的簇拥下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百夫长冲到前面,厉声喝问着:“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都想吃军棍了么?”
他这么一喝问,顿时吓得新兵蛋子们悄悄往后缩,站在后排的更是想趁机溜走。
“都不许动!”那百夫长马上又喝道:“妄动者军法处置!”
老兵们顿时个个“呛啷”一声拔出腰刀来,明晃晃的大刀片子可比木枪看起来有威慑力多了,再加上老兵们都是久经沙场的,刀一拔出来个个都是杀气腾腾,不过十几个人而已,却把围在这里的上百新兵蛋子都吓得不敢动弹了。
看着这些吓得小脸煞白大气都不敢出的新兵蛋子,项燕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失望,都还是一群小绵羊啊。
南华之地,楚国最大,地域最广,人口最多,按说该是南华当之无愧的霸主。
但是楚国的老百姓都善良淳朴,远远不如吴越两国民风彪悍。是以南华素有一句顺口溜风传:
吴国虎越国狼,大楚国的小绵羊。
从这句都流传到东土西梁去了的顺口溜,就可见一斑。
虽然从人数上看起来,是重新补齐了常胜军。可是这一千新兵真格的就是一千只小绵羊,只要一百老卒就能将他们轻松杀光。
要想把这一千只小绵羊,变成一千只虎狼,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大浪淘金啊……
项燕皱着眉头走进了人群中间,他本来是带着几个百夫长和亲兵巡视下扎营情况,没想到远远的就看到一匹战马在狂奔,战马上还拖着三个人,顿时让项燕火冒三丈。
大楚军法:【七禁令五十四斩】。
五十四斩第五条,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他项燕掌兵多年,常胜军亦以军法严格而驰名,竟然刚刚扎营就有人违反军法,这不是打他的脸么?
走进来一看,项燕脑袋里“嗡”的一下就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