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卿卿掰着指头算了一番,发现自己这层马甲基本已经算是脱光了,只几个平日里和她关系不错的药宗和南华宗小弟子,瞧着她还有几分真情实感的惊讶和伤心。
君如竹飞快地将目前的状况与紫玉真人说了,对皇甫仁的事只是一句带过。
此时,药宗祠堂上方的黑烟愈发浓郁,便是普通人也看得出此事不对劲。
第一道天雷终于落下,白凝发出一声哀嚎。
她强行突破,本就根基不稳,突遭天雷,直被劈的头破血流。
邵卿卿眼见天雷落下,忙后退了两步,以免被殃及池鱼。
第二道天雷聚集,白凝已几乎站不起来,半跪在地上,痛苦的喘息着。
她今日先中瑶光一剑,又中君如竹数刀,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又强行以魔气入体突破,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活不过这次天劫。
然而就在此时,祠堂内的黑烟凝聚成形,鬼魅一般窜到了白凝身边,渐渐变成皇甫仁的模样。
皇甫仁瞧着四十岁上下,面白无须,十分斯文,他表面上是受魔气侵体,实则是偷偷修炼,此时他的额头已凝结出眼睛形状的魔纹,瞧着十分妖异。
白凝瞧着皇甫仁,眼中渐渐变得狂热,她声不能言,只嘶吼一声,匍匐在皇甫仁脚边。
此时,第二道天雷落下,皇甫仁手中拿着葫芦,上面纹饰华丽,流光溢彩,只见他伸手一挥,那天雷便收入葫芦之中。
君如竹的面色异常难看。
那是药宗秘宝,之前一直在藏宝阁保存,前些日子皇甫仁已想要此物压制魔气的名义要了过来。
可如今来看,他从一开始,就准备拿这个挡天雷呢。
“皇甫兄,久违了。”紫玉真人见皇甫仁,心知今日这事难以善了,他收了剑,负手而立,淡淡道。
皇甫仁和紫玉相交多年,对彼此的性子了解颇深。
“紫玉真人,这一趟浑水你是不该趟的。”皇甫仁笑着欠了欠身道。
紫玉真人面色难看,他道:“皇甫兄,你又怎会误入歧途,还如此执迷不悟。”
听了这话,皇甫仁狂笑起来,他指着紫玉,捧腹大笑道:“南华宗名门正派,可背地里做的那些龌龊事,你以为便无人知晓吗?紫玉啊紫玉,到底是谁在误入歧途,谁在执迷不悟。裴家后人在此,你可敢指天发誓,当初裴家满门被灭,不是你的手笔?我师兄君渡又因何被人追杀?”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均是变了脸色。
再结合之前商寄柳说过的话,不少人已听懂了皇甫仁的暗示,均是面色微妙。
显然,对当年裴家灭门和玉灵芝的事,皇甫仁是了如指掌。
当年,紫玉真人觊觎裴家的秘宝,故意将消息透露给程家,又给了程家诸多许多和好处,才让他们骤然向裴家发难。
那之后,他又纵容裴景鸿,放出凶兽,灭程家满门。
只可惜,紫玉真人万万没想到,裴景鸿会将玉灵芝托付给君渡。
为夺玉灵芝,他又将君渡的行踪透露给魔修,以至于君渡夫妻遇害,而这之后玉灵芝便不知所踪。
这些事裴景鸿早已知晓,待药宗的事情了了,他也不会轻易放过紫玉真人,只是皇甫仁现在将这些事挑明,却是想要在场众人分心,以方便自己趁机逃走。
此时,第三道天雷落下,皇甫仁挥动手中宝葫芦,再次将天雷轻轻松松收入其中。
紫玉真人冷声道:“皇甫兄,你这挑拨离间的手段实在不高,我看你不过是想借机逃走,才在此信口雌黄。”
皇甫仁却笑着取出一块留影石,随手扔在脚边。
留影石发出一道光芒,竟开始播放一段影像。
影像之中,是紫玉真人与程家家主交涉的画面。
“事成之后,程家公子自可入我南华宗,成为我入室弟子,便是天资普通,有绝好的丹药心法,还有玉灵芝辅佐,还怕他不成器吗?”
“是是,真人说的对,我明白了。”程家家主一脸狂热的样子。
眼看这景象,在场所有人都惊恐地看向紫玉真人,别说南华宗的普通弟子,就连瑶光和李俭都是面色惨淡。
如此费尽心机,处心积虑灭人满门,却又将裴景鸿收为入室弟子,只为了夺别人家的宝物。
这般心机和狠心,实在非一般人可及。
裴景鸿一时之间,也成了焦点,只见他茫然看着紫玉真人,满脸的不敢置信,他颤声道:“师父……”然而话音未落,他便吐出一口血,身形摇晃着,几乎要倒在地上。
邵卿卿吓了一跳,忙冲过去扶住裴景鸿。
“你没事吧?”她小声问道。
裴景鸿仿佛已站不住,半倚半靠在她身上,他悄悄捏了捏她的手腕,轻声道:“一会儿找机会,冲到山洞里去。”
邵卿卿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注视着混乱的局面。
紫玉真人的脸色白了红,红了白,几乎站不住,他骤然挥剑,将那留影石击碎,暴怒道:“皇甫仁,我杀了你!”
下一刻,他袖中骤显出一阵华光,混沌归元镜自他袖中飞出,这上古流传下来的宝物一亮相,便将整个药宗后山,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此物最压制魔修的魔气,镜光过后,就连皇甫仁也不得不吃力抵挡,他催动手中的葫芦,葫芦里吐出黑烟,挡住混沌归元镜的光芒。
而白凝则惨了许多,她毫无经验,被镜子的光芒照了个正着,浑身上下仿佛烧灼起来,疼的满地打滚着哀嚎。
而此时,第四道天雷劈下,结结实实地劈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