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凡倒似是浑然不觉一般,只扬眉笑了起来:“孩儿如今已经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如今再呆在这里也似乎有些不合适,那孩儿就先行告退了。爹爹与母亲尽管查便是,若是能够找到证据是孩儿下的毒,孩儿定然二话不说,任由爹爹与母亲处置。”
说罢,又同叶澜渊道:“孩儿有段时日没有回渭城了,回来的路上,曲叔与王叔他们还说要带我去逛逛渭城呢,孩儿去福满楼找他们了。”
叶澜渊听到叶子凡提起西蜀国那几人,神情微动,沉默了半晌,才颔首应着:“去吧,你曲叔与王叔毕竟是客,你既然一同逛街,他们要买什么东西,你便帮着将银子付了吧,也算是一尽地主之谊。你可有银钱?若是没有的话,叫管家去拿些银票与你。”
“有的,爹爹放心,孩儿明白的。”叶子凡垂头退了出去。
外面的雪倒是小了许多,看起来似乎快要停了。饺子在廊檐下等着,见着叶子凡出来便连忙迎了上来,帮叶子凡撑开伞。
两人走出了主院,饺子才压低了声音问着:“夫人没有为难公子吧?”
“她倒是想为难来着?可是,万事讲求证据,我等着瞧,她能够拿出什么样的证据来。”叶子凡嗤笑了一声。
“我走的时候刻意同叶澜渊说,我要去陪着两位堂舅和王叔逛街,叶澜渊还指望着两位堂舅和王叔的琉璃呢,那样贪婪的人,自然不会愿意错过这样一本万利的生意。我瞧着他应当对林静柔的把戏一清二楚,我倒是想瞧瞧,在他的心目中,是银子重要些,还是他的妻子重要些。”
饺子闻言,悄悄对着叶子凡竖起了大拇指,嘿嘿一笑:“公子果真是高明,只要老爷不许,夫人即便是想要栽赃嫁祸,夫人也不敢的。”
顿了顿,才又问着:“公子要出府?可要小的叫人准备马车?”
“既然都已经和叶澜渊说了,那就出府吧。”叶子凡说着,看了看虽然小了不少,却还在纷纷扬扬下着的雪,叹了口气:“这样的天气,还真是不想出门,都怪那林静柔,这笔帐也得记上才是。”
饺子翻了个白眼:“公子如今愈发懒了。”
“敢这样说你家公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主仆二人互怼着,气氛倒是十分不错。
主院之中却全然是另外一副模样,林静柔咬了咬唇,抬起眼来望向叶澜渊,眼神写满了委屈:“老爷,虽然你可能不愿意相信,可是从如今的情形来看,叶子凡也是最大的嫌疑人,老爷怎么就这样将他放走了?”
叶澜渊闻言,嗤笑了一声,眼神冰冷:“子凡是最大的嫌疑人?我瞧着未必吧?”
林静柔手紧紧抓住了被子:“老爷这是何意?”
“何意?”叶澜渊深吸了一口气:“你我认识近三十年,夫妻也十多年,若还不知你心中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我岂非愚昧?方才子凡说得对,这毒既不凶险又能轻易解除,看来下毒之人还不够狠啊!”
“你对自己还是狠不下心来,若是你自己给自己下个鹤顶红,当场毙命,兴许我还会相信你子凡所为。静柔,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林静柔猛地抬起眼来,呐呐望向叶澜渊:“老爷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不相信我?我怎会给自己下毒?”
叶澜渊见她仍旧执迷不悟,缓缓闭了闭眼,神情倦怠:“罢了,你既然中了毒,便应当好生休养,府中中馈之事,暂时不用你在操心了,先让琴姨娘暂代你打理着吧。”
叶澜渊说完,便径直转身:“夫人身子不适,你们好生服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