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尘翊冷冷看向谢晗,语气不善:“你是谁?”
谢晗拱手:“蓬莱仙门,谢晗。”
蓬莱仙门是位于东海的修仙门派,众人对其虽不如玄天宗、无极仙宗这些中洲的修仙门派如数家珍,但也听闻过其名。
毕竟蓬莱仙门是东海的第一仙门。
眼前这个男子果然出生修仙门派,是位仙人。
虽然早有耳闻仙人名声,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亲眼见到仙人,围观人群不禁心潮澎湃,只是碍于裴尘翊在场,只能窃窃私语。
见谢晗当真出身仙门,裴尘翊表情难堪,冷冷地将目光移到沈晚身上:“这就是你要退婚的理由吗?”
沈晚:“……哈?”
她一时没跟上裴尘翊的脑回路。
裴尘翊脸上浮出讥讽的笑容:“因为得到仙人垂怜,所以连我这个城主之子也能舍弃。沈晚,你可知,不是所有修仙之人都能被称之为仙人,你眼前这位,虽然出生仙门,但是或许,连普通人都比不上。你以为,你跟追随我一样追随他,他就会跟我一样愿意娶你?”
沈晚算是明白了,哪怕她跟裴尘翊说过,她退婚只是因为她想退婚,跟别人无关,但裴尘翊还是坚定地认为,她是因为看上别的高枝,才舍弃他这根“低枝”。
相同的话沈晚真不愿浪费口舌说第二次,更何况,她确信,就算她当着大家的面再重述一边,裴尘翊也不会信。
他永远觉得,沈晚离开他,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是因为沈晚不喜欢他了,而肯定是因为别的,比如说别人用金钱权势地位美色诱惑沈晚,将沈晚从他身边勾走。
沈晚咬了咬后槽牙,正思索如何反驳裴尘翊,谢晗开口了。
“少城主误会了。”谢晗漫不经心地将目光移到沈晚身上,淡淡然道,“从来不是我垂怜沈姑娘,而是我在苦苦奢求沈姑娘垂怜我。”
沈晚眉心跳了跳,不可置信地回视谢晗,她真没想到谢晗看起来这么正直的一个人,居然比她这个前明星都会演。
什么叫做从来都不是他垂怜沈姑娘,而是他苦苦奢求沈姑娘垂怜他?
听着他就像跟在沈晚后面的一条舔狗。
果不其然他这话一出,后面的众人又议论开:“所以说,不是沈晚喜欢这位仙人,而是这位仙人喜欢沈晚?”
“沈家这小娘子也太厉害了吧,前脚退婚少城主,后脚就搭上仙人。”
“什么叫搭上?没听那仙人说他在奢求沈晚垂怜吗?谁搭谁还不一定。能仙人看上,难怪沈晚有底气退婚。”
“说起来,沈家跟城主府的婚事,真的是沈晚苦苦哀求来的吗?我以前是信的,如今却突然觉得,以沈晚的长相,想嫁给谁不行。”
“就是。”
……
听着周围人的耳语,裴尘翊的脸色逐渐硬起来。
谢晗却浑然不觉,继续淡淡然地看着沈晚,轻声道:“沈姑娘放心,我虽然学艺不精,但还称得上区区‘仙人’名号。”
普通人对修真者了解甚少,只觉得能御物飞行的修真者便算得上仙人,毕竟,他们一辈子都飞不起来。
而御物飞行对修真者也不算难,基本筑基后期的修士都会熟练掌握御物飞行。
但沈晚可没忘谢晗跟她说过,他如今不过是炼气期,根本不符合广罗大众心中的“仙人”称号。
沈晚用眼神示意谢晗,就算是为了帮她造势,他说谎也悠着点,省得到时候大家为了看他“仙人”模样,大喊让他飞一个,他却只能像一只走地鸡在地面扑腾。
谢晗却浑然不觉的模样,还在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沈晚。
“别抛媚眼了,回家抛,省得到时候眼抽筋。”沈父不知何时走到沈母身边,一边扶着她宽慰,一边打击沈晚。
“爹!”沈晚气极,她这是暗示,暗示!沈父怎么看成抛媚眼的?
谢晗已是抿唇忍不住笑意的模样。
沈晚尬笑看他,只觉得前世今生就没这么尴尬过。
她从小到大,告白之人如过江之鲫,何曾朝别人抛过媚眼。
此刻,却被沈父说她大庭广众之下朝谢晗抛媚眼。
就算是误会也不行!
谢晗轻咳一声,偏头抿开笑意道:“沈伯父,你误会了。沈姑娘刚才只不过眨眼罢了。她何须向我抛媚眼,我这颗心本来就是她的。”
沈晚再次严重怀疑谢晗就是天道,这说塑料情话吹彩虹屁的本领仿佛从一家培训机构里出来的。
围观人群中有面皮比较薄的人已经害羞,沈晚还听到一个大婶的声音:“好浪漫哦,我也要回家让我老头子说给我听。”
只有裴尘翊站在一旁,浑身是置身事外的冷漠。
他勾了勾唇角,不怀好意道:“谢公子说自己是仙人,不知能否跟我们这些凡人展示一番。”
为什么要跟他展示?
沈晚皱眉,还没开口,裴尘翊就打断她的话:“晚晚,我这是为你好,我也是担忧,怕你受骗。”
他越过沈晚,目光肆无忌惮地跟沈晚身后的谢晗相撞,眸中满是挑衅。
谢晗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眸光幽深难辨。
“当然可以。”就在裴尘翊以为他要露馅时,谢晗乍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