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擒(2 / 2)

常歌默然。

祝政掩了心中的一丝欣喜,佯装平静问:“这小孩,怎的还跟我姓?”

常歌立即反驳:“天下姓祝的那么多,个个都是跟你姓?”

祝政立即点点头:“这还真是跟我姓。”

外面传来卜醒骂骂咧咧的发脾气声音,听起来还踹翻了院中的一应盆栽。

常歌在屋内唤道:“如歌,去看看卜将军怎么回事,不是‘击西’去了么?”

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往院中跑去。

祝政问道:“他为何叫祝如歌?”

常歌心中有些烦躁:“你怎的还在纠缠这个问题。”

祝政说道:“这名字听着像是咱俩名字连在一起,怪奇怪的。”

常歌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既不是只许你一人姓祝,也不是只许我一人名歌,那么名字里有祝有歌不是很常见的么。”

祝政自顾自说道:“将军回避,我便当做是心虚了。”

常歌不耐烦地挥挥手:“随便。”

祝如歌急急的声音自院中传来:“将军,卜将军被人捆了丢在院子里。”

“什么?”常歌下意识脱口而出。他还没见过能把这个狠人捆起来的人,除非……

常歌奇怪地看了祝政一眼:“是你么?”

祝政引了常歌方才的话回应道:“先生今天,‘教你一招:声东击西’。”

常歌烦闷地看了他一眼,踹了门便往院子去了。

祝政坐在侧榻上,定定然整了整衣衫,颇有些开心地踱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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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东。

大江破开雪山高原,奔腾而下,环抱益州重峦。江水滔滔如万马齐头,逝者如斯[1]、大江自流。

这条波澜壮阔的长河流经益州后却转了性子。至巴东,九曲连环将川江[2]绕出几分柔情。河谷之间时不时的几声鸟叫,更显得山河清幽。

巴东的山上苍苍的尽是巴东木莲、山松银杏。层林阴翳、山葱峰幽,映的宽阔江面一片碧玉。

几艘黑色连船化开静谧的江面,顺流而下。

这是益州送往建平郡利川军营的辎重。

船上无人,以厚重黑色幕布遮掩着船上物品。从黑色幕布轮廓来看应是堆放着木箱、麻袋等物。

待这连船行驶至一江面溯回之处,霎时一片片带火弓箭破林而出,俱中连船。

黑色连船上登时满插火箭,一部分被黑色幕布挡了,一部分射上船舷,倏忽便烧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火箭接连从江两边的林中射出,远看好似一片烈火鸟群,尽数扑向连船之上。

黑色幕布只能抵挡一时。当连船上遍插弓箭之时,终而抵挡不住火焰,数片幕布被跳动火苗迅速撕裂、蜷曲,终而化作灰烬。

张知隐伏在林中,他未着盔甲,一身绿衣打扮,头上尽数扎满木莲枝和芦苇,就连身上也以树枝做了蓑衣,身后伏了一片类似隐匿打扮之人。

他在等待机会。

就像这些射箭之人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顺流的西南风。

辎重连船快要驶出这片溯回之地了,沿着弯曲的江水换了方向。方才射出火箭的树林,窸窸窣窣开始摇动起来。

张知隐朝身后轻轻打出一个手势,一位全身布满树枝的士兵立即学了一声惟妙惟肖的鸟叫。而对岸的林中,也回了几声鸟叫。

张知隐听这信号,纵身一跃,带着身后伪装好的轻兵,直奔树林而去。

荆州军弓兵骤然被伏击,却如早预料到一般,毫不吃惊,甚至还有不少普通步兵混入其中,配着刀枪、两相厮杀。

张知隐记着此前丑将军的教诲,借助林石之势,匿于林中。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疲我追[3]。如此几番下来,荆州军从未见过如此诡魅纠缠之军,士气大衰。

张知隐借此机会,一举歼灭这波偷袭益州辎重的荆州军。

战后,张知隐清理完战场,和对岸分队汇合。对岸的情况同自己这边相差不大,三千军士全歼灭。

陆路格子河石林军报也呈递而来,遇险、但无损。荆州军用了涂了火油的箭偷袭辎重小车,却并未燃火。一场恶战,揪出两千荆州军。

只涂油、不燃火,这是警告。

张知隐心中隐隐觉得不妥……自己这方三千、对岸三千、陆路两千,两侧加起来也不过八千军士。算上溃逃的、侥幸存活的,至多九千或一万军士,同之前丑将军预估的两万左右少了一半不止。

他神色一动:“不好,丑将军有难!”

张知隐立即将现下军报以极小之字写在一片木篾之上。写完之后,顺手接过副手递来的信鸽,将木篾放入信鸽脚旁信筒,之后扬手将它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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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语·子罕》: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2]:川江:长江上游段称呼

[3]:毛|爷|爷|游|击|战十六字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