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阵云脸上却疑云密布,说:“世子还是怀疑你。”
祝政坦然:“世子怀疑我已不是第一日了。”
陆阵云摇了摇头:“此次不同。”
“有何不同?”
陆阵云问道:“先生可还记得建平郡西部都尉张智顺?”
祝政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沉了脸,锁了眉头:“记得。军前抗令,偷袭常歌,导致他重伤。这笔账,我还没顾上和他算呢。”
陆阵云点了点头,说:“就是这个张智顺,他做这个西部都尉已许久了,不说李守正,就是之前的向天歌、刘远扬、周正廷,哪个不比他优秀。所以他急啊,拼命想表现自己。”
祝政回忆起那日建平一役,阵前斗将,常歌连斩向天歌、刘远扬,本已放过周正廷,却被张智顺无端射杀的事情,他轻吐两个字:“难怪。”
陆阵云猜到了他所思所想,接着说道:“张智顺将周正廷之事,在军报中也算在了常将军头上。”
“可想而知。”祝政漠然道。
“不仅如此,他还将上次常将军来太守府告别,先生下令不许射箭之事告诉了乔匡正。乔匡正知道了,那么世子知道,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祝政毫无波动,立即应道:“这个好办,说我爱才、想生擒即可。原本,世子给的命令也是生擒。”
陆阵云摇了摇头:“若是如我这般陈述,断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关键是添油加醋。这个张智顺将之前先生被三擒、归来时和常将军共车辇之事也告知了乔匡正。不仅如此,先生不在的这段日子,他还在建平主营大谈特谈此事,搞得建平主营都议论纷纷。”
祝政疑道:“议论什么?”
陆阵云挠了挠头,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
祝政广袖一甩,淡然说:“但说无妨。不怪罪你。”
虽然他如此说道,陆阵云还是小小的瞥了一眼他的脸色,许是方才讲了不少常歌的轶事,他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陆阵云这才咬了咬牙,轻声说:“张智顺,说……说先生您被建威大将军纳了做面首,这才得以三擒三放,完璧归赵,还与之共乘……”
祝政闻言一惊,问道:“怎的我是面首?他们看不出来么?”
陆阵云似乎被祝政抓住的重点惊了一下,愣了片刻才缓缓说:“可能是先生着实俊秀飘逸,军营里的人也就这么信了。”
祝政皱了眉头:“我可比常歌要高上三寸。”
陆阵云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只好跳过这个话题,讪讪说:“……此事世子约莫也听说了……”
“三寸呢,比他体格大上不少了。”祝政摸着下巴,仍在思索此事。
“……所以……世子可能怀疑你俩有点什么。而且,此次建平城未能生擒常将军,我怕世子要怪罪。”陆阵云执意不去理会“三寸”的话题,试图将注意力转移至正常方向上。
祝政坦然说道:“世子并无证据。况且本次出使充州颇为顺利,料想功过相抵,并不会过于为难。”
陆阵云悄悄地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世子怀疑从不需要证据。而且他本就暴戾无常,哪里讲什么证不证据、功过抵不抵。总之,你多小心。”
祝政点了点头,说:“知道了。新野现下如何?”
“常将军还是每日插科打诨,并未有其他动静。不过,我听说他着人自益州运了不少弓箭辎重过来。”
“明白了,由着他闹吧。”祝政简短说道。
陆阵云问道:“先生此次出使交州,可有收获?”
祝政应道:“基本同意。”
“先生还是打算获取富商支持么?”陆阵云不解道,“富商贪得无厌,多数诸侯国都是打压为主。只是交州实在重商,竟让富商把持了交州政务,这才……”
祝政浅笑道:“我由着他们自由发展也是富商联合把持政务、我打压也不过是转为暗地里联合把持政务,何不顺水推舟,做个好人呢。”
陆阵云未语,神色颇有担忧。
祝政将他拍拍,说道:“阵云啊。你多在荆州主公身前走动,可以动动眼色观察观察梅相每日里如何料理政务的,能学到不少。”
陆阵云拱手道:“是,谢先生指点。”
祝政颇有耐心,解释道:“我知你忧心何事,阨穷、富商,我自有制衡。待交州权衡之后,结论一出,你便知晓。”
“先生深谋远虑,阵云唐突了。”
祝政笑了笑,接着问道:“再说说,常将军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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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九地:此段引自于《孙子兵法》(亦称《孙武兵书》)九地篇
[2]黄麂子:一种很可爱的鹿科生物,现在数量已经很少了,不要吃哦!
[3]散骑常侍:主公近身侍从,出行则起码散从,与员外散骑常侍互为备岗。散骑常侍上可通达主公、下可规谏百官,时兼军政顾问,可在丞相前行走、过问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