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洋还在头晕,逞强不让人扶,站在门首下掐着腰眯着眼睛看着任尔东的两重虚影:“东子,你肩上怎么扛了个粽子?”
任尔东搂着彭家树肩膀正往办公楼走,闻言看了看彭家树被外套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脑袋:“这他妈是个人头!你不是真瞎了吧?”
夏冰洋揉揉眼皮,还是看不清,连忙跑到法医室看眼睛。
任尔东带着彭家树上楼,考虑到彭家树此刻衣衫不整且身上带伤,担心把彭家树领到审讯室引起这栋楼里多双耳目的不友好的猜测,于是把彭家树带到了办公室。
没过几分钟,夏冰洋回来了,手里拿着冰袋按在额角,脸上戴着墨镜。
任尔东嚷道:“不是吧,真瞎了?”
夏冰洋用脚踹上门,道:“吴老说半个小时内别见光,缓一会儿就好了。”边说边在屋里找彭家树:“人呢?”
任尔东指了指墙角:“那儿。”
彭家树很自觉地蹲在墙边,埋着头,双腿分开,臀部悬空,做出蹲坑的姿势。
但从这种姿势来看,这人就是坐过牢的。看守所里的警察和监狱的狱警都让犯人采用这种蹲姿,因为这种姿势极其的不雅,且极其的难受,乃至是一种很羞耻的姿势。但凡有些廉耻心的人都会被这种蹲坑般的姿势抹杀掉自尊,被攻克心理防线。
夏冰洋从会议桌下拽出来一张椅子放在彭家树面前,坐在椅子上,双肘撑着膝盖,弯下腰看着彭家树。
直到现在,他才看清楚彭家树的长相。
这是一名二十六岁的年轻人,长着蜡黄的圆脸,圆中带方,五官很说的过去,他垂着眼,下半张脸抹了一层鼻血,半张着嘴,露出两颗沾了血的红牙,喘吁吁地用嘴呼气。
“你是彭家树?”
夏冰洋一边问着,一边回头对正在打印文件的娄月挑了挑手指。
很快,娄月把六年前桥洞藏尸案的资料和彭家树的档案送到他手中。
对话出人意料的顺利进行,彭家树很快回答:“是。”
夏冰洋翘着腿,把文件搁在腿上,看着文件又瞟他一眼:“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彭家树道:“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