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征走过去蹲在花圃前,手掌沿着被压折的花丛抚摸过去,就像在抚摸一具躺在花丛中的女人的躯体......
“成舟!”
他忽然大喊了一声,闵成舟关了手电筒跑过来,蹲在纪征身边,打开手电筒也朝花从乱照:“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纪征手中的光束定格在一株被压折的月季花枝上:“你看。”
闵成舟弯下腰凑近了看那枝花,看瞎了眼也看不出什么蹊跷,正要问问纪征,就见黑色的花枝上忽然闪过一道细光,只是一道瞬间的反光。他几乎趴在地上,终于发现了和黑色花枝融为一体的一根黑色长发:“头发?”
他说不清是惊是喜,把手电筒塞到纪征手里,跪在花丛边把那枝月季花拔出来,小心翼翼地解下一根从花枝绕到花叶上的黑色长发。
纪征看着那根头发,道:“不是苏茜,苏茜是褐色的短发。”
闵成舟把足有二十多厘米的黑色长发塞到随身携带的证物袋里,然后拿着手电筒往上照着三楼那扇落着窗帘的窗户,道:“看来你说的没错,的确有个女人从楼上跳下来。”他手中的光束在空中划了个抛物线,似乎是一个女人跳楼时的身姿,落在了被压折的花圃中,道:“死在了这片花丛里。”
他们从后院翻出来,离开山水城小区,闵成舟把纪征送到纪征停车的地方,纪征和闵成舟在深夜分手。
纪征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他开门的声音吵醒了在客厅打盹的江护工,江护工见他回来了,急急忙忙向他了个招呼就走了。
纪征送走她,脱掉潮湿的外套挂在手臂上,朝边小蕖的房间走过去,轻轻推开门,借着客厅里的光看到了边小蕖背对着他在床上熟睡的侧影。他关上门,一路解着衬衫纽扣走进浴室。
洗完澡出来,他回到卧室躺在床上调暗了床头的壁灯。白天到现在一直奔波还不觉得,此时他躺在床上才感觉到今天这一天足够的漫长且疲惫。他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想给夏冰洋打一通电话,但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虽然他很清楚夏冰洋的作息规律不怎么正常,也担心这一通电话过去会打扰夏冰洋休息。
纪征只好按耐住给夏冰洋打电话的念头,想直接睡觉,但又瞥见落地窗没有关紧,露了半米宽的空隙,雨后夜间冷敷敷的风有一下没一下的吹到了床上。
纪征把手机放在胸口,无由感到脑袋发沉,想休息一会儿再去关窗户,但困意来袭的很快,转眼间就睡着了。
他一向浅眠,但这一觉睡的很沉,直到手机响起来把他吵醒。
他睁眼时眼前黑了一瞬,有点头晕,又闭眼缓了缓才拿起手机接电话。
闵成舟还是很生龙活虎:“早上好啊。”
纪征看了眼窗外,才发现天色已经亮了,今天是个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