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永超瞟一眼厨房的方向,彭奶奶背对着他,少年老成道:“不用不好意思,我懂的,我们学校好多谈恋爱的女生,都你这样,穿得花枝招展的。”
木枕溪捞起桌上的杂志往他脑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彭永超憨笑:“嘿嘿。”
不过她这话倒是让木枕溪联想起了一些从未注意过的旧事。
上学的时候在肖瑾追她,而她还没有发现对方意图的时候,肖瑾倒是一次比一次穿得好看,还会特地问她,你觉得我这样好看吗?弄得木枕溪很是莫名其妙,她们俩都是女生,天天打扮给自己看干什么?跟开了屛的孔雀似的。
原来是这样。
木枕溪轻笑出声。
彭永超:“木姐?”
木枕溪敛笑,正色道:“没什么。”过了一会儿,眼底又忍不住漾出笑来。
彭永超不解地抓了抓后脑勺。
彭奶奶端着汤出来,一声招呼:“吃饭啦。”
姐弟俩同时从沙发上起身,帮忙布置碗筷。彭永超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某些意义上已经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了,说是为了陪木枕溪,把家里藏着的一瓶酒拿了出来,小斟几口,表示郑重,木枕溪开车不能喝,以茶代酒。
临走的时候彭奶奶又往木枕溪手里塞了两个安神的香囊。这地方是城中村,治安不好,彭永超负责送木枕溪到停车的地方。
小伙子酒量太次,送到车边就开始真情流露,眼泪汪汪,一会儿说木枕溪救了他奶奶救了他一家,一会儿又是做牛做马来生结草衔环,听得木枕溪脑仁儿一抽一抽地疼,赶紧把他轰走了。
她驱车离开这里,这会儿月白风清,木枕溪等红灯的时候,从开着的天窗仰望夜空,心情通畅。
想起彭永超祖孙俩来,露出个浅浅的笑。
木枕溪没告诉过彭永超,当年她走投无路时,也有一个陌生人看到走廊尽头哭泣的自己,也是像天神降临似的,朝她伸出了援手。虽然木枕溪外婆最后还是没能等到第四次化疗,却也让她多活了一个月。
予人玫瑰,手有余香,她不过是将那份善意传递了下去。
木枕溪回家已经十一点多了,她现在按照老年人作息,洗完澡就睡了。接连要风度不要温度地在寒风里冻了六天,木枕溪早上起来咽喉肿痛,不出意外地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