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西站在门口,屋内的热气浸透着一丝香味往外面钻。
酒店走廊上的凉风直冲冲地往屋子里面钻,硬是屋子里的人打了一个哆嗦,陆承景也不例外。
这一股风,让他略清醒了一点,看清了站在门口的是池西。
其他人都还没有来得及质问池西是谁,他就蹭地一下站起来,“池西,你来了。”
池西?
道门的人?
池西身上的道袍与境外的宗门风格迥然不同,又是陆承景认识的人,他们很快意识到池西的身份。
但是道门的人不是都呆在酒店里面,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面对一屋子审视的眼神,池西走进屋内,随着她的靠近,屋内那一股清淡的香味彻底散去,连带着包厢内先前那种热络的气氛都散了很多。
陆承景感觉自己瞬间变得清醒多了。
他笑眯眯地招呼着池西。
池西看了他一眼,见他脸颊微红,“你喝酒了?”
一桌子的人想要劝酒,陆承景也不可能一点不喝,只略微喝了几口,以他的酒量来说,这么几口完全不会有任何影响。
不过他喝过酒,没一会儿,就感觉到意识开始变淡,倒不是说要睡过去,而是忍不住就想要开口和人说话,面对其他人滔滔不绝的声音,他张口就想应和。
尤其是在别人不要命的夸奖下,那种诡异的冲动的意识直冲脑海,要不是身上的护身符一直在胸口发烫,他估计早就不清醒的随意附和了。
他眨了眨眼,“就几口。”
其他人眼看着陆承景变得清醒,到手的鸭子全飞了,都将目光集中在池西身上。
后者非但没有感受到压力,转而面向其他人,视线一扫而过,最终落在其中一个人身上,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诸位和排名前十的人都在这里聚餐,怎么不喊上我们道门?”
“……”
一时间,他们竟说不出话来。
对外,他们说的是氪金老板之间的聚餐,而陆承景也丝毫不知情,但此时,这句话从池西嘴里说出来,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陆承景面露惊讶,心里塞满了疑惑。
池西索性拍了拍他,示意他坐下来,又看向旁边那人,“不如,阁下往旁边挤一挤?这边再添个座?”
被池西喊到的人下意识就想拒绝。
但不知怎么的,他对上池西的眼神,等到反应过来以后,他人已经站起来来了,甚至还主动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池西。
那人脸色骤变。
池西故作不知,道了谢毫不客气地坐下来,丝毫没有心虚感。
那人平白被挤出去,只能沉着脸喊来服务员,又往旁边挤了挤,连带着其他人都挪动了一点位置,但众人的反应却各不相同。
池西能够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还没有让人察觉出来,这无形中展露出来的实力就足以引起人的忌惮。
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再观察。
池西对周围的视线和试探视而不见,主动倒了一杯酒,“我道门也是头一次来境外参加玄门斗法的盛会,若是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也劳烦诸位多担待着点。”
她开口就是纯正的古境外语。
排名前列的宗门高层以及投注的大佬,对于古境外语也不是完全不懂,不过没有那么精细的研究,听到她话里话外那些不客气的意思,没有一个人搭腔。
包厢内的气氛因为池西的话,一下子沉到谷底。
陆承景迷茫的看了眼池西,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池西对其他人不予理会,但她的视线却始终都看着她正对面那个人,对方穿着一身白衣,与境内的古时的长袍相似,却又有些不同,更像是改良版本,少了一丝韵味,但是多了一分利索。
而且那人也十分年轻,却坐在朝南的主位上,周围两人与他气息相近,透着一股子温润的违和气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们是无极宗的人。
——当年她手里的手下败将之一。
如今,无极宗在境外排名第一,也出乎她的意料。
白衣少年嘴角勾起一道弧度,“自然。”
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搭腔,甚至坐在他旁边的两人都下意识看了他一眼,自打他坐在包厢里面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
声音里也是透着温和的意思。
池西把就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扣在桌子上,杯子与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不懂得礼仪,但是这一声清脆的响声却仿佛直直的钻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面。
振聋发聩。
宛如平白在耳边上响起一道惊雷。
甚至有人当场收不住自己的气势,做出了防御的反应。
池西却始终面色镇定,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一样,“既然酒也喝了,招呼也打了,我就不打扰大家的雅兴,先走一步。”
她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