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她的身子如坠入冰窖般彻骨寒,当她低头看去,自己的身躯却在慢慢变淡。
她猛然想起那声音让她心存敬畏,于是忙不迭地打消了自己方才的念头,发生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也由不得她不信这世上是真有鬼神的了。
许是她真的知道错了,身体才没有继续变淡,可却恢复不到原来的模样了,她只好开口询问:“阎君可还在?”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她不放弃又开了几次口,可不但没了那威严的声音,连一开始的纸张和信笺都消失了,只有她一开始抓着的几张纸仍然皱巴巴地被拽在她的手中。
突然,手中的纸张像被无形的力量拽住了一般,想要从她的手中拽离。她惊恐之下并未松手,反而越拽越紧。而那力量之大,足以将她拖着往前走。
脑海中天人交战是否要松手之际,她的手已经松开了,而身体仿佛由高处坠落,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疼的她身子骨像被拆了一样。
“哎哟……”
安桐的身体是真的疼,而且还带着一股寒气。她睁开眼,便见一面青石地砖与她的鼻尖仅有一指宽的距离。
青石地砖?安桐第一次留意到原来那个混沌的地方也是用青石地砖铺设的。不过她怎么看四周的亮度似乎跟之前不大一样?
微微抬头,一面面地砖的尽头是一面墙,墙上开着一个窗,窗棂中糊着纸,白亮的昼光透过纸,将周围照得透亮。窗棂下是一个架子,架子上端放着熟悉的铜盆……
“这儿很是熟悉呀!”安桐想。
侧上方传来木板咚咚的沉闷声,安桐扭头看去,只见雕花的木床上横出一条腿来。她吓得从地上坐起来,却因用力过猛而脑袋一阵昏沉,险些便昏厥了过去。
“我的脑袋怎会如此痛?”安桐嘀咕着,脑中仍旧十分混乱。
“阿姊,你怎么睡地上去了?”床上忽然伸出一颗脑袋来。
安桐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拍着胸口以稳定心神。她怎么觉得自己醒来后,胆小了许多?缓过神后,她定眼一看,这床上睡眼朦胧的嫩脸不正是她二叔父的女儿安岚么!
“安岚,你怎么又把我挤下床了?”安桐叫道,说完却暗自纳闷,“又?我为何说‘又’?”
突然,她抓着床上的被褥,十分惊诧:这不是她的房间吗?她怎会回来了?她不是死了吗?为何会回到自己的房间,而且自两年前二叔父搬到县城去住后,她便再也没有跟安岚同床共枕了,为何安岚会在此?
“阿姊,分明是你睡相不好。”安岚道,卷着被褥连忙滚回了床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