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出事之时,已经有好几个大臣贬的贬、杀的杀,莫充之父也是被一贬再贬。可惜她死之时,对莫家后来的遭遇却是不清楚的了。
“官府也不过是为了维护临安的治安罢了!”蒋从毅道。
安桐不以为然:“眼下都入了冬,外头天寒地冻的,你没看见这些被拦在外头,像饥民一样的百姓吗?官府维护的是临安的士族、富户的治安吧?他们如此行径,何尝像是为民着想了?”
蒋从毅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许相如也是微微一笑,并不附和他们任何人的话,不过心里倒是颇为赞同安桐的话的。
最后蒋从毅悻悻然:“官府也不是将所有的人都拦在外头,那些没犯过事的、在城中有营生的或是来探亲的,不都给放进去了吗?”
安桐不想跟他说,他所说的那些却只是少部分,还有大部分的百姓只能呆在城外要么给码头当脚夫,要么等牙侩来挑选他们。
她还以为是又有哪里发生了饥荒呢!饥荒时官府好歹还想着如何去安置百姓,这临安知府倒是什么都不管,而且两浙路的转运使也是个不为民着想的。
许相如回想起每回饥荒,安家都会对饥民施以援手,所以安桐会有此反应是意料之中的。她道:“官府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百姓受苦受难,在我等看不见的地方,他们或许有妥善处理的措施呢?”
安桐没说话,不过也明白她是无法干预官府办事的,只能等到了外祖父家,再好好了解清楚临安知府的举措的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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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仁昶派来接应蒋从毅的人也已经在临安的驿馆等候了,不过那与安桐无关,她离开了码头,便有一辆大马车停在等她。
马车自然是李家安排的,毕竟临安虽然富户云集,可能用得起这么宽敞、奢华的马车的人家也不多了。
李家、秦家和陈家是临安乃至江南的大盐商之一。
自几十年前开始,朝廷对打击私盐贩卖的力度便小了不少,后来王公变法改革,提高官盐的地位以及为充盈国库,特别准许部分商户从官府处买来卖盐资格的凭证而代替官府贩卖官盐。
此禁令一开,无数人都涌向了转运司,想得到这凭证。然而这凭证又岂是那般容易得到的?
且不说得有雄厚的财力,而且还得有人脉,最后还得有灵活的头脑将这门营生做好,让官府也看到好处。
于是几十年来,各地大大小小的盐商都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虽然有的人家最终家破人亡,但也有人积攒了不少钱财,最后富甲天下。
临安的李家、秦家和陈家便占据了临安的官私盐营生,还有一些小私盐贩子则只能辗转与村落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