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能住,游孟哲把守卫扔进去,关上门,又朝下舱走,最后一层则是放食水,米面的地方,还有不少腌肉腊肉,再过去则是马厩,这处好。游孟哲找了个干净的小柴房,准备就在这里偷渡了。
马厩后面还有个小窗,外头传来喧闹。
两人扒在窗上朝外看,见码头上,赵飞鸿与张远山的争执已至白热化阶段。
赵飞鸿不顾一切地大吼,显是难以遏制满腔怒火。
张远山则始终静静听着,没有打手语,站在原地任他者骂。
码头上鸦雀无声,游孤天嘴角勾着,在不远处看了许久,吩咐手下道:“给赵大侠送个席子去。”
于是魔教中人捧来一卷草席,抖开提着,赵飞鸿接过长剑,将草席一刀两断!
“哇——”
码头上炸了锅,各个激动嚷嚷道:“割席断义!割席断义——!”
张远山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一拂袖转身上了船,编磬声壮烈响起,上万江湖客目送张远山登船。
大船拔锚,张远山一脚把一架编钟踹进水里,叹了口气。
那编钟从船舷上掉了下来,掠过游孟哲面前,咚的一声掉进海里,游孟哲摇头不胜唏嘘:“这就绝交了。”
宇文弘附和道:“所以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游孟哲难过地点了点头,说是自己的错吧,实际上跟自己没半点关系,说事不关己嘛,又都是老娘造的孽,人生无常,人生无常……
于是他们就在马厩里住了下来,小厮一天两次下来给梳毛时他们就躲开,免得被张远山听到动静,三顿上去偷东西吃,宇文弘身手了得,也没人发现。
吃饱喝足,夜里,宇文弘抱着游孟哲,两人坐在马厩边看外头的景色,这些天里月亮越来越圆。
“他怎么知道朝哪边走?”游孟哲问。
“你娘说过吧。”宇文弘想了想,答道:“正月里风从北朝南吹,八月从南朝北吹。”
两人又看着饼似的月亮,静谧的海中唯有这么一团银光在天的尽头发亮,宇文弘伸出大手,与游孟哲拍来拍去,游孟哲玩他的手指头,捏捏他的手,又捏他的脸,宇文弘则抱着他不住亲。
游孟哲说:“以后咱们还回中原来吗?”
宇文弘说:“看你啊,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没关系。”
游孟哲点头道:“那就好。”
宇文弘又道:“见完阁主,咱们趁着枯潮还没退赶紧下来也成,你想去西川吗?带你去枫山玩玩,那边秋天好看……”
游孟哲说:“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