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继续对她温柔地低声说:“微微,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单曦微的心头一颤,眼睫胡乱地眨了眨,迅速地撇回头,垂下脑袋,小声嘟囔着嗔怪他:“哪有你这样擅自改话的。”
谢景臣低笑,“又不犯法。”
单曦微心想:是不犯法,但很犯规。
余老师原话的后半句明明是:“但是,我从来不敢对你说——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悠哉安然地度过了一个下午后,单曦微亲自下厨做了晚饭,谢景臣似乎兴致很好,还特意开了酒。
单曦微想到今天这个日子有点特殊,也没阻止他。
结果谢景臣居然喝多了,而且还胃也疼了起来。
单曦微看了眼桌上的酒瓶,他也没喝多少啊,怎么今晚这么反常这么容易就醉了?
她快步在客厅走来走去,给他倒了杯温水,又从自己的包里翻出备用的胃药来,倒了几粒放到他的手里,亲眼看着他把药吃下去才稍微松了口气。
男人靠在沙发里,醉醺醺地喊着她的名字。
单曦微耐心地应着,转身将水杯放下,又拿了条毯子过来,刚铺到他的身上,她就被他紧紧握住了手腕。
单曦微的心底一惊,还没做出反应,人就被他给拽进了怀里。
“微微……”他的呼吸有些浓重,喘气声比平日大些,说话慢吞吞的,几秒后又喊了她一声:“微微。”
“嗯?”她轻轻地应,没有一丝不耐。
男人把脸埋进她的侧颈,呼吸出来的热气如数落在了她的肩颈侧。
她听到他嗓音很低很低地喃喃道:“我想你。”
“我好想你,微微……”他的嗓音略微哽咽。
单曦微眨了眨泛酸的眼睛,继续应:“嗯。”
心潮起伏如同漂浮在大海上的扁舟,摇摇晃晃,跟着他的话左摇右摆。
“你过得好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自问自答说:“你过得不好。”
“对不起微微,”谢景臣紧紧地抱着她,吸了下鼻子,勉强稳住声线,没有再哽咽,低喃:“对不起,还是让你受委屈了。”
单曦微轻抿嘴,抬手在他的后脑勺上轻轻地摸了两下,话语温软道:“景臣哥,我没事的。”
“我现在,很好。”
“你要不要吃柠檬糖啊?吃了药会苦吗?”她及时收起快要一发不可收拾的情感,拉回了一丝理智,手撑在他的肩膀上,低头垂眼看着他,问道。
谢景臣仿佛有些头晕,他往后靠住沙发背,闭着眼点了下头,应了声:“苦。”
单曦微很少见他这样像小孩子似的,上一次见还是他七年前和哥哥喝酒,说了句“苦”。
她的话语比平日里少了些清淡,多了些柔和,对他轻声说:“那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
说完她就急忙从他的身上下来,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单曦微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来,她努力让心脏跳动的不那么剧烈,但仿佛只是徒劳。
单曦微从桌上拿起那盒糖,又折身回到客厅。
她坐到谢景臣的身侧,剥开一颗糖,用手指捏着糖块送到他嘴边。
男人很听话地含进嘴里,同时睁开了眼,看向在他身旁的女孩子。
单曦微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刚要起身说去给他泡杯蜂蜜水,谢景臣就攥住了她纤细葱白的手指,“别走。”
他倾身过来,直接把她搂进怀里,抱着她有点神志不清地如梦呓般呢喃着问:“微微,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
单曦微轻蹙眉心。
找他?她就……离开了一两分钟啊。
随即她就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我都……都好久没梦到过你了。”
“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为什么……我想你想的快要发了疯,你都不来梦里看我一眼呢?你是不是在怪我?”
单曦微忽然听明白了他的醉话,他以为他自己还在国外。
她咬住唇,眼泪又有点不受控制地想要往外涌。
“如果怪我你能好受一点的话,那你,怪我吧。”
“我没关系的,只要你别对我无所谓,怎么都好。”
她听着他一句句的醉话,终究没有忍住,有液体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鼻头发酸,喉间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哽的难受。
单曦微无声地掉着眼泪。
他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绵密地刺痛着她的心脏。
单曦微被他抱了好久好久,久到她脸上的泪痕都干了,半边身子麻得几乎要失去知觉,她才轻轻地推开已经睡着的他,把两只霸占着沙发的猫赶下去,放他平躺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