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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愤怒地大口灌下他刚才帮我倒的水,恶狠狠看着那张精致小卡。

哼,你说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本来我还不打算去呢,现在,我偏要去!

晚上,我又做了梦。

是噩梦。我被不知名的怪物追赶,腿像灌了铅,怎么都拔不起来。后来是蛇,吐着红色信子看我,从脚上来,摩擦着我的大腿,将我一圈圈绕紧。奋力挣脱,变成祐在上方看我,眼神幽暗专注,一直凝视。

我觉得害怕,想要努力扭动身体,背湿透了大半,双腿被他紧紧压着,手指在穴口堵着。

身体被抽光了力气,头脑发钝,意识很快模糊不清。

隔天,我将自己的梦舍去后半段讲给茶久。

她擦着杯子肯定道:“你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想了一下又问我:“跟你说睡前别喝水,你喝了吗?”

……水?

我想起昨晚的水,还有以前晚上喝过的水,确实从某一天开始,觉得水的味道总是有微妙的不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总是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

脑海里跳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但我很快否定自己,不不不,为什么要大费周折做这种事情?

这么想着的同时,我身上开始冒出冷汗。

我知道百里祐一直是个不太一样的人,他对很多都没什么感情,说是蔑视还是无谓,好像一旦过了一个线,他就会露出内心残酷无情没有道德限制的一面。说实话,我一开始就是被他这种特质所吸引,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他。大概是有种猎奇的心理,渐渐靠近他之后,这份感情就变成了喜欢变成了爱,想要在他身边、想要牢牢抓住他、想要紧紧抱住他。

但后来,我没有承担他黑暗一面的觉悟,又被现实夹击,很快就退缩逃跑。

现在,他的冷情他的无谓也要用到我身上了吗?

那微微眯着眼像打量肉块一样的眼神,现在也是这么停留在我身上的吗?

我不自觉地感到害怕。

“怎么了?冷吗?”沉珂担心地问我。

我摇头,挤出笑容,帮她把电脑移开,依次把她点的美式和马卡龙依次放到她的面前,“请慢用。”

“林小姐,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没有。”

“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不是都会追个星什么的么?”

“我虽然有关注,但并没有很感兴趣。”

“这样啊……本来还想问问你的意见。”

“怎么了吗?”

她呷一口咖啡,笑着说:“我们最近在和娱乐公司在谈合作,想说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比较懂。”

“对不起,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没关系,你已经帮我了很多了。”她露出秀媚的笑容。

我并不知道到底哪里有帮上她,以为指的是帮她亲手做咖啡的事情,尽管知道是客套话,低沉的心情还是被她的话语所抚慰,笑着回:“这是应该的,您来消费,我们肯定会尽我们所能提供最好。”

沉珂本来还在尽展笑容,但她的眼睛扫过电脑后,两边轻挑的嘴角很快就塌下去,就连眼神也变了。

还来不及捕捉那有一丝眼熟的神色,她已经重新恢复笑脸,优雅地拿起一块马卡龙轻咬,“对了,林小姐,你有我的联系方式吗?”

我怔了一下,“……没有。”

她从包里抽出便签和钢笔,写给我,递过来:“你上次给我了,我也给你吧。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跟我联系。什么都可以哦,恋爱的烦恼、工作的烦恼、或者其他什么,就把我当做一个朋友就好。”

沉珂走后,我拿着便签纸回到吧台。

茶久迎过来,抽走我手里的纸条,又塞回来,“看起来还挺正常。”

“什么?”

“她那种人我还真怀疑她会在这上面下药,涂点什么剧毒的粉末之类的,你到时候摸过再吃东西,直接死翘翘。”

听到下药两字,我的心又揪了起来。

“不过她今天怎么走这么早?往天不是要待到你快下班才走吗?”茶久往我嘴里塞下一口副店刚做的小点心。

“唔……说是公司有事情,要赶回去。”

“周日还不休息啊……混到那个级别还那样,人生这么苦干脆死了算了。”茶久叹气,转了话题,“我说我们那个房子,要不下周就直接定了吧,线上看再多我也看不出花来。”

我点头:“好啊,当然是越快越好。”

茶久喜极而泣,紧紧拥住我:“你就这么想要跟我住啊,我好感动。”

“对呀对呀。”我应和着去拍她的手,实际上想的是另一回事。

回去以后我就开始整理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整理的,来的时候一只行李箱,走的时候也是。东西没添多少,回忆和感情倒是增加了一堆。

收拾到了一半,我躺在床上休息,从包里翻出了沉珂的联系方式,看了一会儿,输进手机,觉得不妥,遂又删掉,随手将那张纸扔进抽屉里。

我歪斜地躺在床上,和想要喝水的心情做着斗争,因为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水有问题,所以只能打算全部不喝。从外面带回来的水,我因为低估了自己水牛本质的水平,一瓶下肚根本不够。黑灯瞎火的晚上,又懒得再下楼,就这么和自己干耗着。

其实我隐隐不想这样做,但又太想知道答案。

唉,真的好烦!

我拍拍脸,跳起来继续收拾。

注意到桌子底下昨天深泽给我的小箱子,我弯下腰去拿。

不知道送的是什么……

我用剪刀划开,打开的那一瞬间,立刻傻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