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冷着脸正听裘双更说什么,懒洋洋地扫向江陵,“这么墨迹,女孩儿都比你动作快,你是不是还得上个胭脂水粉?”
江陵不要脸地道,“那得殿下赏条裙子。”
“一会儿给你送十条,我瞧着你穿。”沈舟气笑了,“胭脂水粉哪儿够,再给你盒螺子黛。”
被忽略了的裘双更重重跪倒在地,“殿下这是何意?莫非要袒护这畜生不成?士可杀,不可辱,殿下决议如此,臣也只能上折子请陛下还臣一个公道了。”
“你威胁我?”沈舟眯起眼,“前日你扬州科举舞弊的密折我刚刚八百里加急送出去,倒不知道你有没有命等到父皇还你公道的这天了。程方不过来扬州几日,哪里来的门路结识盐商富贾。林如海,你介绍的?”
林如海和裘大人跪了个并排,“殿下明鉴,臣虽掌管盐务,却不敢做此事。”
“燕歌,你来说。”沈舟指着裘大人说,“说给这位两江总督听听。”
燕歌便道,“三少奶奶身上的欢好印子是真,但并非刚才留下的,估摸有个三两天了。而且……三少奶奶有身孕了,尚且不足一月,刚上的身。”
说到这种床笫事,她脸有些泛红,索性给了个总结,“总归不会是小江解元刚刚羞辱的她。”
“说不得裘总督就觉得我天赋异禀,刚那什么,就能让三少奶奶那什么。”江陵偏头朝着裘双更一笑,满满的恶意,“裘大人,您说是不是?”
裘大人此刻也撕破脸了,“殿下的人,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全在殿下一念之间。”
“是又如何?那三十板子杀鸡儆猴,看来鸡杀了,猴子却看不懂。”沈舟不屑道,“你既然不信我,那便去外头药铺抓一帖药回来,给你们府上的这位节妇灌下去,看看到底是谁颠倒黑白。”
“殿下这就是要草菅人命了?!”裘双更提高了嗓门,朝着沈舟嚷起来。
林如海暗骂一句蠢货,“裘大人午间酒尚未醒,还不给殿下赔罪。”
裘大人反倒还要骂他,“林如海,你自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当心,当心啊!”
纵撕破脸,沈舟尚未封爵,又无旨意,这场面确实无法把这封疆大吏的两江总督如何。
江陵看沈舟脸色难看得吓人,挡在他身前,轻声笑道,“裘大人这是怎么了?好好的骂着我,倒以下犯上起来了,可是被我气糊涂了,倒是我的不是了。”
“你……”
江陵打断他道,“裘大人,我不过是客,如何能靠着自己走到这节妇的住处来?大人好计策,大儒皆在,殿下亦在,这等丑事被当场撞破,革了我的功名不说,就是命也保不住一条。敢问大人一句,我如何得罪你了?”
“我这三儿媳是朝廷颁了牌坊的,你算什么东西,我会用她来设局害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害的。”裘大人站起来,轻蔑地看着江陵。
江陵大笑,“裘大人,你的脸皮还在吗?我是没有值得你害的,难不成真的是你家三少奶奶瞧我年轻俊俏,想拖来一晌贪欢不成?牌坊?可别污了天下节妇了,哪家节妇无端端怀孕的。上古华胥在雷泽踩了个脚印,感孕而生伏羲,怎么,您是觉得伏羲氏转世投胎到您家了?”
“莫要胡说,我和裘大人同朝为官多年,他如何会这样不要脸。你也是饱读诗书的,伏羲氏乃三皇之一,岂是你能拿来说嘴的。”林如海也早站起来了,作一副痛心疾首状。
“难为师兄还要为裘大人说话,裘大人和师兄不合由来已久,师兄却为了大局处处忍让。”江陵还不忘给林如海脸上贴层金.
沈舟在背后用手指戳他。
江陵心口像被猫爪子挠了似的颤了下,没有伸爪子的猫咪,只是肉垫,软乎乎的。
裘大人被他说得半天没说话,最后只沉声道,“你再胡诌,仔细我治你一个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
“是这个罪重,还是和节妇私通的罪重些?”江陵道,“裘大人,这院子好生精巧,花了大价钱规制的吧?新台纳媳的感觉如何?我只说了三少奶奶贪欢,并没提起您,你反而觉得我是在污蔑你。目无纲常、目无法纪这八个字我还给你。再多送你四个,色令智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