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心满意足地给他收拾妥当衣服,光腰带就仔细系了好半天,然后抢过沈舟要自己穿的袜子,把脚放在自己膝盖上用手捂暖了才给套上鞋袜。
“得多喝些补血的,殿下手脚都凉,到了冬天可怎么是好。”江陵抬头和沈舟对视,“我其实对别人不太烦,见着殿下就忍不住这么多操心,等日子长了……”
沈舟轻轻踢了他一下,问道,“等日子长了,你就不烦了?”
“不是,等日子长了殿下就习惯了。”江陵握着他的脚腕,作势要亲,沈舟忙把脚收回来,“你走开。”
意料之中的,江陵就是不走,还给他把头发梳好了,戴上小巧的金冠,“手艺还不错吧?”
“不错,到时候带你回宫里伺候太妃梳头正好。”沈舟偷笑,小虎牙在唇角可爱至极。
江陵看着铜镜里模糊的一双人影道,“只伺候殿下一个,旁人我才不管。”
莺歌在外头等得几乎要睡着,险些以为两个病号都昏倒了,敲门道,“殿下,好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再等一下。”沈舟看看江陵,“你动作快点,本殿下赏你和我一起回去养病。”
漕运总督在岸上守了足足一天一夜,形貌很是憔悴,见到绿衣金冠的少年,忙亲自上前扶他登岸,“殿下当心脚下。府上一切都已准备好了,还请殿下去寒舍修整两日。”
沈舟对总督府三个字其实也是有些阴影的,回绝道,“有劳你费心,不必如此麻烦,可有船能安排?太上皇寿辰在即,不可再耽搁了。”
四周百姓商贾都被搁在外围,垫着脚想看看这位深得圣宠的七殿下长什么样,有身高优势的远远瞧见一眼,激动地几乎厥过去,“哎呦我的亲娘诶!七殿下长得这样好看呢!就和那画上的仙女儿似的。”
他兴奋之下,声音着实有些大,让沈仙女儿可听见了,脸色一沉,也不由漕运总督再说话,“就这样罢,我这就命人清点了东西搬到新船上去。”
漕运总督备了不少孝敬,这会儿也来不及送来,遗憾之余只得恭恭敬敬地给沈舟挑了条官船,江陵很有吃软饭的自觉,打发了船家自行回扬州,带着全部家当上了新船。
“吴大哥安置在哪个房间?”江陵想去探望下重伤的吴峰,莺歌忙得脚不点地,“二层右手第三间便是。”
江陵一推门,没瞧见要探望的对象,只瞧见沈舟软榻上睡觉,他抱着膝盖,整个人都蜷起来,这是个很没安全感的睡姿。
“以后我来护着你,必不叫你再受一点伤。”江陵屈起手指刮了刮他的脸颊。
冷不防沈舟睁开眼,眼中还带着困倦的水雾,“等你先考上进士再说。何况明明就是我在护着你,说好的吃软饭呢。”
“考不上也能护着你。”
大不了游戏下线,直接冲去小伙伴那里抢代码。
“考不上不要你。”沈舟打了个哈欠,“别说话,困。”
他又是失血又是坠河,透支得太厉害,很是嗜睡,江陵替他拉高毯子,怔怔看了半晌,忽然靠近了,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沈舟困得厉害,想发火也睁不开眼,抗议地唔了两声,沉沉睡过去了。
莺歌风风火火一推门,忙又放轻了动作,“吴大爷在对门,怨我没说清楚。殿下刚刚睡着吗?要不要叫咱们船上的大夫来给殿下瞧瞧?”
“刚睡,还是等他醒了,硬叫醒得难受了。”江陵和她一起出去,把门带上了,“肩上有处伤,这大夫靠谱么?能不能让他知道?”
莺歌道,“靠谱的,是咱们从京城里带来的,何太医的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