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沈舟身边想事情,无意中被阳光堵上一层金色,比往日都多添柔和,莺歌努力缩小存在感,亲自守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破坏这样美好的画面。
“七殿下可在?咱们郡主奉刘太妃的命,来给七殿下送些东西。”诗情扣响那朱漆大门,心中直犯嘀咕,怎么青天白日就锁着门。
沈舟不悦地皱起眉,拽着江陵的袖子坐起来,“谁来了?吵死了。”
“你接着睡,我替你看着。”江陵打横把人抱起来送内室床上了,离了暖和的日光,沈舟觉得有点冷,清醒了些,“你别和人吵架。”
江陵感觉到他刚刚哆嗦了下,掀开被子给他盖好,“还冷不冷?”
沈舟摇摇头,又要睡过去。
“去开门罢。”江陵吩咐莺歌道,“叫人灌个汤婆子给殿下,也别太烫。”
今年倒春寒,天还冷得不行,时不时来场桃花雪的,沈舟素来畏寒,已不知道抱怨这天气多少回了。
金明华等了一会儿才被请进去,心里自然很不高兴,只面上未曾带出来,等见只有个穿七品官服的男子在,原先三分不悦也被放大成了三十分,立时板着脸训斥道,“你是何人?”
“臣翰林编修江陵,见过郡主。”江陵道,他此时还不知道这是哪位郡主,他听说的郡主就一位,绣双鸡对吐的。
“原来是你。”金明华意有所指,通身皆是郡主之尊的气派,“现今看来倒是恭敬,如何昨日那般无礼?”
她派人上门去讨要荷包,不曾想碰了个钉子,再看这人官微位卑,出身低贱,除了鼻子眼睛生得好看些,竟不知道金明岚抽什么风,作什么妖,同南安王闹着非他不嫁。
江陵见她忽然就歪了楼,依旧垂着头,淡淡道,“不知郡主所为何事。”
莺歌见情形不好,□□来给金明华行礼,笑道,“奴婢见过郡主,郡主怎么亲自来了,有事唤奴婢过去一趟也就是了。”
“太妃娘娘一番慈爱,想着几位殿下读书辛苦,特特命我送些滋补药材。”金明华对她脸色倒是好了许多,“怎么就你一个人,我记着从前还有个燕歌。”
“从江南回来路上染病,没救回来了。”莺歌道,忙叫小宫女去接了诗情手里的东西,“殿下今日不太舒服,喝了药就歇下了,待明日一定亲自去谢恩。”
金明华虽对她说话,眼神却一直落在江陵身上,“既然病了,怎么江翰林还在这里?难不成江翰林还兼职御医不成?”
江陵瞬间脑补出一个炮灰女配的形象,貌美如花富家千金,结果被个基佬截胡了,咳咳,他拱手道,“殿下早间就不甚舒服,听课时候走神了,故而特意让我给他重新讲了一遍,直到都容纳贯通了,这才方肯拖着病体歇下。”
“哦?”金明华带着怀疑地扫了他一眼,她正是最好的芳华,这一眼饶是高高在上,也算得风情无限。
“嗯。”江陵心里警铃大作,她不会要和小舟搞什么姐弟恋吧?
“他倒是好学。”金明华冷笑道,“东西送到,我便功成身退了,不是病了么?这么些药抓紧吃,吃光了还有。”
最好吃死这位。
莺歌送走了这位瘟神,叫人重新锁了门,转头看江陵有些懵逼,上前低声解释道,“这位郡主是南安郡王的嫡长女,养在刘太妃跟前儿,和承恩公世子有婚约。那年世子病重,钦天监说他命格贵重,不能早娶,二人便蹉跎到了今天。那世子脑子有坑,每回见着咱们殿下就和狗见了骨头似的,当然,奴婢就打个比方,殿下可不是肉骨头。时日久了,这郡主遇到咱们殿下便总是冷嘲热讽的。偏她会装,陛下娘娘面前从不显露。”
江陵认真地听完,不由道,“破锅配破盖,希望他们两位早日成亲,百年好合。”
他做老师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静,每日早起上课,然后和沈舟一起吃午饭,再睡个午觉,醒了或者说会儿话,或者各自看看书,然后出宫回家。
沈舟忍不住道,“怎么每天都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