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几个瞧瞧贾母,看她脸色铁青,都不敢动。
贾母沉默半晌,“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嫡母的意思?”
“同她有什么关系?她这会儿估计正种田。”江陵道,“既如此待客,就别怪我了。宫里头还有位贤德妃呢,摊上这等父母,太后可是最重规矩的,如今贤德妃日日在皇后宫中侍奉,半刻都不敢放松,你们倒在这里为她拖后腿。”
“那是皇贵妃的意思了。”贾母笃定,“我活了这几十年,原以为会咬人的狗不叫,今日方才知道,咬人的狗,有时也吠得厉害。”
江陵不见恼怒,“旁的还是莫要多说了,只说这荣禧堂,二房让还是不让?”
“让,为了娘娘,我们让。”王夫人抢在贾政前头开口。
贾母看她的眼神亦有怒气,只是到底克制下去了,“老二,搬吧。”
贾赦舒了口气,“如此就多谢了。”
“祸家的畜生,引来这等虎狼来害自家。”贾母心气难平,手里的杯子抖了抖,到底没扔出去,“都给我滚。”
“老太太记住今日这句话,往后可别求着我来。”江陵觉着贾母和江贾氏其实挺像亲生母女的,刚愎自用又自视过高。
“我送你出去,二弟,可抓紧时间收拾。”贾赦被贾母这样当众喝骂,反而稳住了,爱骂骂呗,也不少块肉。
江陵到二门便不叫他送了,“印子钱的事借机都处置了,别不放在心上。”
贾赦连连点头,“千里对我如同再造之恩,要不是差了辈,我都想把女儿嫁给你了。”
原先辈分是正好,算起来是迎春的表兄,奈何人家江千里不乐意按着这个论,贤弟都喊过了,再嫁女儿实在过分了。
“玩笑话,令千金是正经的国公府小姐,如何寻不到良婿。”江陵道,他还真怕贾赦不讲究起来把女儿嫁给自己,南安王府那位还没解决呢。
他上了自家马车,才软骨头似地往靠枕上躺,就听到喵喵的声音,他四处寻找,最后在靠枕后头摸出来一只毛团子,“你怎么跑出来的?”
小白猫甩着长尾巴,兴高采烈的转身给他看。
“……三根了啊?”江陵拽拽它的尾巴,“你可真会长。”
“咪!”小家伙转回来,趴在江陵手心上,眼巴巴地看着它,“咪。”
江陵奇迹般地听懂了,无奈道,“殿下不在,他有事要忙,过两天就来看你。”
“咪。”小白猫的声音明显低下去了,闷闷不乐地蹭了蹭江陵的手心,发出类似嘤嘤的小声音。
哪怕平日江陵总吃它的醋,也心疼得不行,亲亲它的毛脑袋道,“今天真的不行,殿下有正事。”
“嘤嘤……”连着大眼睛都闭起来了,尾巴无力地耷拉在后头,然而耳朵却机灵地竖了起来。
江陵被它弄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捏住那雪一样的毛耳朵道,“一会儿乖乖呆在车上,不许乱跑,明日我就带你见殿下。”
没有达到目的的小白猫立时爬起来,也不装柔弱了,在江陵身上蹦蹦哒哒地跳,最后爱上了从江陵肩膀跳到靠垫上的感觉,自己玩儿就很高兴。
江陵倒也不是敷衍这喜欢撒娇的毛团子,沈舟确实有正事,而他得去御书房当值,总不见得踹个猫去,尾巴再多,它也是个猫,要动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