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生不能同衾,死能同穴也算美事一桩。周岐此时身在地下洞穴,与徐迟待在一起,又是生死存亡前路未卜际,脑子里忽然就闪过这么一句话。
登时浑身一震,震惊完,眸子黯了黯。
死在一处什么的,他周岐倒是没什么不可以,就是不知道人家乐不乐意。
多半恐怕……是不乐意的。
是啊,凭什么呢?于情于理似乎都说不通。
正胡思乱想,徐迟回神,一把将他从水里捞了出来,不问意愿强行按头,很不温柔地察看起他脑后的伤口,并冷冰冰地吐出伤情:“口子有点深,出去得叫任思缈缝两针。”
周岐的额头被迫磕在他硌人的锁骨上,有点懵,机械地点头:“啊。”
徐迟看完伤口似乎松了口气,又把人推开,扶着湿滑的石壁站起来,动作看起来有些滞涩。
“我被撞昏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周岐跟着起来,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你怎么也晕过去了?”
徐迟平直的肩线绷紧了两秒,轻描淡写地回答:“累到脱力。”
周岐不疑有他,搔搔鼻尖,挺不好意思的:“游泳本来就挺消耗体力的,当时水势又猛,你还得带着我,辛苦辛苦。”
徐迟没作声,目光短而迅捷地滑过周岐仍沾着水汽的嘴唇,下颌处鼓出的咬肌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
“怎么了?”周岐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
徐迟摇摇头,伸手指了指瀑布上方:“我们穿过大峡谷的缝隙,然后被水流一路冲下来。过来看,这里的石壁上有箭头。”
徐迟又指向他背后的墙壁,周岐凑过去,果然发现上面有人为凿出的箭头标记。标记很深,料想用的应该是特别锋利的锥斧之类的工具。
地下很黑,只有一些浮游生物发出泠泠微光。
周岐为了看清徐迟,得凑得很近,问:“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