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源当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份异常。
但这对他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坏事。
非但等同于一颗补气丹药,还在同时算是一场机缘。《六欲》不同于《安民颂》,有更深层的立意和内容。大儒领诵,这和手把手的教导没区别了。
姚清源是张煜教出来的。
有了一个大儒外公,正常情况,其他大儒又哪里会教导他呢?
虽然他不大明白,叶久大儒为什么会忽然参与进来。
但既然不是阻止,那就没什么好多想的,继续下去就是了。
大儒的参与,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
之前姚清源就已经折腾出一堆被“扬尘”影响的异常者了。叶久参与之后,其他人很快就注意到,事情还能有另外的模样。
首先,先是附近有其他的巡城军被调动过来,参与处理善后。
其次,宁朔的监控没了用武之地,谢昭接手了全局指挥。
第三,不少居民开始难受,过不了多久,一个喷嚏就将一些灰尘从鼻孔或者嘴巴里,随着某些液体一起喷了出来。
第四,还有一些本来就有些不舒服的居民,开始出现异常。
最后……
就在“千变”沙化的宅邸附近,一道小小的龙卷风凭空卷起,不少“扬尘”带着一些真正的灰尘或者别的杂物,投入了这个不到半人高的龙卷风当中。
和“千变”沙化之后形成的“扬尘”相比,这个小小龙卷风里卷入的数量肯定是不够的。
但是和之前相比,已经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象了。
没察觉到两个大儒悄然靠近,却留在那座宅邸附近的水馨和宁朔看着眼前的景象,都有些目瞪口呆。
好一会儿,还是宁朔先放下传讯符,“有高层来了。”
巡城军不再找他问情况,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不问情况直接帮忙的吗?”已经又收获了不少灵植种子,已经感受到了种植压力(主要是种植空间不够)的水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大理解。
“所以是大儒。”宁朔肯定的说。
和水馨不一样,在明都的几天时间,他已经对明都的官场生态有了相当的了解。
“叶大儒么?”水馨也察觉到了,意境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
怎么说呢?姚清源诵读《天人》的时候,水馨觉得很惬意。姚清源诵读《六欲》的时候,则有一种……嗯,走进准备割羊毛的羊群中的感觉。左被蹭一下,右被蹭一下,不封闭鼻孔的话,还会不停的有绒毛往鼻子里钻。
但现在,环境又渐渐的变得惬意了。
这总不能是姚清源一下子就对《六欲》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吧?
而其他大儒,似乎都不大可能悄无声息的引导《六欲》的意境。
宁朔则对是哪个大儒过来不感兴趣。
毕竟他对哪个大儒,都没有直观的认知。只听过各种传言。那并不足以分析出一个大儒真正的行事风格来。只能说不管是哪一位,都可能在这场事结束之后,直接将所有的情报都拿走。
如果真这么发展了,他费心留下那些巡城军帮忙干什么?
真为了这片区域的民众安全不成?
宁朔留下水馨在原地,自己走开,先行搜罗已有的异常记录去了。水馨同样不管宁朔,好奇的盯着那个小龙卷风看。
一度怀疑,这小龙卷风是不是也会凝聚成一个小“千变”之类的东西来。
然而并没有。
变得无所事事的水馨快要把眼睛看成斗鸡眼了,那龙卷风也没凝聚的意思。反而是之前见过的大儒谢昭“凭空出现”,袍袖一挥,就将那小龙卷风完全收走了。
在这段时间里,明明异常比之前多了不少。
但水馨能察觉到的却少了很多。基本都是一出现异常就被控制了。
大抵是因为之前大儒们处理的事情,都在“看不见”、“不了解”的层面,直到这会儿,水馨才算是看到了大儒能力的冰山一角。
然后,水馨就发现,谢大儒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这种一言难尽的眼神,水馨已经有点熟悉了。
她在心里嘀咕——这是你没见过我做“林水馨”的时候的惹事能力。至少“林冬连”惹上的只是个金丹不是?就算是个麻烦的金丹,也总比惹来元婴强吧?
“说吧,这里发生了什么?”
谢昭看着还在这个宅邸周边的人——林水馨,姚清源(当然不能跑去小学堂教授《六欲》),宣和,谷雨,以及一个做统计的谢志珣。
他问问题的对象是“林冬连”而不是自家的儿孙。
在同一辈嫡系里都顺位排到了十七且并没有太出众资质的谢志珣甚至时常怀疑自家家祖不认识自己,并不以为怪。
“说出来您也许不信。”水馨其实对这场骚乱有些心虚,当下乖乖拿出留影石(昧下钵盂),“刚才那堆‘扬尘’的原主人,是闵余薇的顶替者。我们接到消息说,闵余薇的顶替者没死,就在这片地方,而且今天早上肯定要转移。因为不能肯定消息真假,本来就是来看看。”
“这‘看看’的阵容真不小。”谢昭的目光扫过两个金丹级。
宣和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