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锦绣的话,说得云淡风轻。
可听这话的人,却如坠冰窟。
若是以前有人说这话,李严自是不信的。
可自从他失了钱掌柜这个臂膀,生意场上又被馨香阁追着打后,就觉着这事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说这话的是石锦绣,一个背靠着宇文炎,手里又有制香本事的人。
待他反应过来,想问石锦绣是不是在同他说笑时,四周哪里还有石锦绣的身影,只见到京兆府尹客客气气地将唐全送出京兆府来。
见那京兆府尹满脸堆笑地同唐全寒暄着,李严的心里就很是吃味。
想着刚才那京兆府尹对自己的态度,恭敬有余却缺了亲厚,难道他堂堂一个伯爷竟还比不上宇文炎身边的一个管事?
可吃味归吃味,他待那京兆府尹离开后,还是凑到了唐全的身边:“不知唐管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唐全虽不是跟着宇文炎从李家出来的,可他却从朱老汉等人的口中得知了宇文炎同李家的恩怨。
因此他对李严这个伯爷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听得李严这么一说,唐全便停下脚步:“伯爷有话只管说。”
在这?
当着这人来人往的大街?
李严顿时就明白,唐全这是不想与他废话。
李严的神色瞬时就变得尴尬。
他一个伯爷,放下身段同唐全这个管事说话,没想对方竟还是这个态度,可一想到之前石锦绣说的那些话,他又找不到第二个人询问,就只得硬着头皮讪笑:“刚才,你们家夫人同我说,要收了我的禧香堂?”
“哦,确有其事。”没想唐全听到此事后并未遮掩,反而一脸云淡风轻地应着,“夫人确实有此想法,而且我们也觉得这并非难事。”
语气中的轻怠就让李严大变脸色:“是宇文炎指使你们这么做的么?”
“这事哪里还需要咱们大统领过问?”唐全却是对着李严冷笑,“这些年你们禧香堂做过些什么事,伯爷可别说自己不知道!我若是你,就会趁着禧香堂还值点钱的时候,赶紧脱了手,以免将来变得一文不值,全砸在自己手里。”
说完这话,不欲与李严再多说的唐全就同李严行了个揖,告辞了。
李严则是一脸恍惚地站在那,想着唐全刚才说的话。
禧香堂并不是祖产,而是他在接手定北侯府后,听从了钱掌柜的主意,将原来的李家香铺改名成禧香堂,然后在钱掌柜的经营下,才有了如今的气象。
可自从钱掌柜出了事后,这禧香堂也出现了颓势。
之前他还怪罪于周掌柜,觉得是周掌柜没有钱掌柜会钻营,可如今看来,哪里是周掌柜不会钻营,这分明就是对手要将他的禧香堂赶尽杀绝啊!
一想到这,李严的双手就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