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脚踢向仇席,强迫对方睁开眼。
“这就是你这次耍的把戏?”
景白止声音平和,没有丝毫对水镜中人的担心之意。仇席冷哼一声,眼里全是被景白止这一番折腾后,愈发明显的恨意。
他冷冷抬眸,只以为景白止现在是在佯装镇定。此刻,那个与景白止命运相连的祀神者,只怕早已被灵气撑破了肚皮吧。
只是这想法才起,仇席当即瞋目裂眦。
景白止看了仇席一眼:“你这是请我看小女孩玩家家?”
只见水镜之中,夏天心趴在桌子上,正一个一个摆弄着桌上的小“人”,指挥他们排排坐好。
“怎,怎么回事?”他不过是一会没有催阵而已。
“没用的玩意儿。”景白止一脚将仇席蹬开,待再看水镜时,眼里有一瞬迷茫又很快消散。
对头的对头是朋友,景白止深知这个道理。林武帝看这小女孩时一脸恨意,多半就是他的朋友了。
想明白这个道理,景白止在看清夏天心身上还在缓慢冒出的灵力时,随手一挥,便将那绕在不停外冒的灵气掐灭。
看着挺乖的一个孩子,被灵气撑爆了可不行。
辛苦布好的阵法就这样被景白止一手掐灭,仇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里。他挣扎着想起身,嘴里更是支支吾吾的说着什么,只可惜他掉的是颗大门牙,盛怒下说什么都漏风。
“好了,该处理你了。”
景白止转身,眼里显出杀意。而本黑云压顶的天 * 空,竟突然有了消散之势。景白止抬手,仇席随之看去。
突然放晴的天空,并未带走景白止的力量。相反,透过景白止周身萦绕的黑气,仇席竟从其中看到了点点金光。
属于神明的金光……
意识消散前,仇席突然明白,为何景白止能破他的阵。原来……杀他,竟能让堕神重回上三品么?
“这,便是,神,的特权么?”
“你说什么?”
景白止顿了顿,难得好脾气的问了句。
仇席没理,只是似笑似讽:“天,道……不公。”
景白止点头,这下是真听清了。
“是挺不公的。”要是听到公允,他哪儿等得到死后才杀他。
一掌拍下,仇席肉身尽毁,只余下神魂。景白止却不急着灭对方神魂,反倒是自虚空划破一道小口,那小口内黑气萦绕,依稀可听见痛哭哀嚎声。
饶是景白止记忆里自己已经死去几十年,再次听到这声音还是觉得不适。
“林武帝,你造的孽,就自己去平吧。”
那小口中关的不是别的,是当年战后京都子民的哭嚎声和国破家亡的记忆。
做完这些,景白止并未离去。将衣衫一撩,单脚踩在一块石头上杵手沉思。
“林武帝解决了,那些可恶的外邦人该去哪儿找?”
“对了,上次看到的册子上,那些外邦人好像转世去什么永?墉?墉州?”
“行,就去墉州!”
第66章 卖身契
言卿君一路寻到金陵山, 却并未看见景白止。四周枯木倒了一地,上面还残留着水气和两道熟悉的气息。
言卿君皱眉,目光落在杂草丛中的血迹上。
那血色黯淡, 上面还残留点点金光。
“上三品, 景白止杀了仇席。”
言卿君眼神一变,已然勾勒出整件事情的经过。多半是仇席今日想寻景白止的麻烦, 他却不知, 他不找景白止还好, 若是让景白止对他动了杀意,只怕……
当年景白止之所以沦为堕神,便是因为违了天道之意。这世间因果循环, 仇席是林武帝之子,他前世虽对景白止没有恶意, 但林氏一族害了无数百姓, 仇席自然不能独善其身。这一世他本应同墉州那些人一样死去, 是景白止顾念前世那些情份,救了仇席和那些罪不至死的“鱼”。
但天道毕竟是天道,违了天道之意, 自然就要背负相应的因果。景白止成了堕神,如若想重回上三品,只能顺应天道——杀仇席, 毁鱼。但以景白止的性子, 绝不会这样做。除非……他又失智了!
言卿君正欲追去,只是才动作脚下便踩到一物。
阵法已毁, 那地上的血契符自然也被毁得不成样子,但言卿君还是从中看出了端倪。
“双阴血煞阵……天心。”
话音刚落,环顾一圈, 四周哪里还有言卿君的身影。
言卿君安在夏天心身上的护身结界并未破,只是因为灵气过盛裂了一个小口而已。感应到结界依旧在,言卿君还是忙着赶 * 了回去。至于景白止那边,多半是去墉州了。等他看见墉州已毁,自然能清醒过来。
……
重新听了一遍,夏天心还是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大半年来,她身上的怪事一件又一件,一会是力大无穷,一会是能看见那些“光”,再一会又是身上窜出了灵气。虽然不知道这具身体上有什么秘密,但不管是哪种,似乎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转变都是对她有益的。
她点了点头,看向山十二:“我都清楚了。”
说完她看向门外,其中意味不言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