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有些郁闷,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些人这么聒噪呢?他站住脚,蹙着眉头扫视了一眼这一大群人,都是他以前喝酒逛戏园子的朋友,都是京中各家各户不上进的子弟。
“不过是几个月不见,怎么的大家一起合伙坑我呢?”看大家表情讪讪的,贾赦摸了摸鼻子,说道:“别给我说戏园子、酒楼那话,哼!我守孝不代表我不能出门,你们是不是想让我在孝期犯戒?然后皇上夺了我的爵位才高兴?”
贾赦扫视了一眼这些朋友,总觉得大家的表情有些假,眼神都在飘,是他看错了吗?
“以后再请诸位喝酒,现在真不行。”贾赦在每人肩膀上拍了一下,“我还有事呢,先走了,你们若是有事可来荣府找我,对了,我又得了一个儿子,因为孝期没大办,没通知你们,上门记得带礼物啊!”
那些人本也只是打趣,对于守孝这种事情,在意的人在意,他们又不是在意的人,不过既然贾赦在意,他们自然不能挑贾赦的虎须。
“嫂夫人生了?可平安顺利?”他们是记得贾赦的太太怀孕,贾赦最后与他们一起喝酒时,一直在喝闷酒,担心生病卧床的父亲,又担心怀象不好的妻子,后来荣公的丧礼上,他们也出席了,可惜那时候贾赦忙碌,他们根本与他说不上几句话。
“恭喜恩侯,下次上门拜访给侄子送大礼。”
贾赦与这群猪朋狗友叙旧说了好一会话,这才抱着自己买的书回到马车上,马车内贾赦一脸深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随手翻了一本面上的书籍,虽然没怎么细致地看进去,但是刚才那种不适的感觉一下子没有了,贾赦懒得去想太复杂的东西。待马车回到荣府,抱着一叠书籍欢欢喜喜地回了东院,从他离开到回来,不超过一个时辰。
这方贾政和贾珍这一对在书铺里可就各有不同,贾政是已经习惯了,贾珍呆愣愣地站在一旁不知从何处下手。
经过这些时日的忙碌,书铺前方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就差楼装修比较费时费力,而且还必须得保证更好的质量。
眼看着整个楼进入正轨,贾政开始考虑书铺里的桌椅板凳等等的样式,他想定做与众不同的设计。
贾珍在书铺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方,见工匠们也不理他,贾珍还有些委屈,作为宁国府唯一的嫡长子,他可是从小被众星拱月的,到这却被小小的工匠给忽视了,贾珍有些不知所措,又想到下午回去叔祖母会询问他的功课,贾珍想了想,这样下去似乎不行。
厚着脸皮,贾珍主动与最近的工匠套近乎,工匠确实是忙,又这个时代士农工商,匠人的地位比较低,贾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被娇惯的少爷,他们还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这一上午的时间,贾珍只搞清楚了一件事,装修的顺序,中午吃午饭是与匠人们一起吃的大锅饭,唯一好一点的就是他和政叔的汤比匠人们美味许多。
“政叔,你在想什么?”贾珍抱着饭碗凑到贾政面前,看贾政吃饭的时候,眼神还没有焦点,贾珍便知道政叔脑子里还在想事情。
贾政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贾珍,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叔祖母给你的功课,完成了几项?”
贾珍立时郁卒,三两下拔完了饭菜,咕噜咕噜喝完了汤水,才气弱地道:“一个。”
贾政并未笑话他,点头道:“那你下午继续,多问问他们,你就知道了,脸皮放厚点,当初…”贾政沉吟了片刻,顿时释然,“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从头到尾完全不清楚,一点一点摸索着,现在就明白了。”
贾珍不太相信地盯着贾政,郁闷道:“那政叔告诉我,当初你是怎么做到的?”
贾政顿时失笑:“怎么做?当初为了买一间铺子,我可是花了好几天时间,差点没跑遍整个京城。”
贾珍支着耳朵听,感觉也没什么新奇的嘛,又拿叔祖母留的最后几个问题询问,贾政倒是没有沉默,一一地讲述了,能不能理解就看贾珍了,而且贾珍想骗过母亲,那是不可能的。
这样又是忙碌了一下午,贾政和贾珍在申时末回到荣府,贾珍给自己打气,义无反顾地前往荣禧堂,贾政回到西院,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他打算自己设计桌椅板凳,然后让木匠做出来。
贾赦早在申时左右就又到翰林院门口等林海去了,林海果然准时出现了,林海这一日已经到完全了解了农部有多少官员,也挑选出了五位有所学的官员,这会正好一一告诉贾赦。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林海身后响起,贾赦抬头望去,顿时喜出外望,“哎,郝兄弟,是你啊!”
林海转过身,嘴角抽了抽,而贾赦和郝定已经哥俩好似的互相恭维起来。
“今天运气真好,碰到恩侯了!”
林海单单以为郝定和大舅兄认识,但是没有想到两人关系如此的好啊。
“林大人,明日我休息。”
贾赦抢话:“郝兄弟,你休息啊,那你现在是要去哪?”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把林海忘在脑后了,林海感慨他的存在感这么低吗?
最后贾赦拿着人员名单满意地走了,与郝定约定以后有时间大家一起玩儿,郝定依旧坐上了林海的马车,跟着林海到林家去。
郝定现在是林家的熟客,林家上下对他都非常熟悉,他来去自如。
艾草见到他,也不奇怪,他们十多个人全都是孤儿,被吴统领作为禁卫教养长大,条条框框太多,束缚太多,朋友更少,假日都不知道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