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1 / 2)

春秋小吏 长生千叶 3178 字 2天前

天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唇角破了一块,虽天子睡得“很死”,根本没有醒过来,但祁律却是吓了个半死,做贼心虚,第二天一大早便从过寝殿悄悄溜了回来。

祁律咳嗽了一声,掸了掸自己的衣袍,挺直腰板儿走进院落,说:“小羊,太傅要洗漱。”

獳羊肩看了一眼祁律,狐疑的说:“太傅,今儿个也要冰凉的水么?”

獳羊肩只是问问而已,哪知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祁律脸色微微有些僵硬,说:“还……还是要冰凉的水罢。”

獳羊肩手脚麻利,很快打了水来,祁律一面抽冷气,一面往脸上泼水,给自己降降火,那叫一个酸爽,用冰凉的冰水洗完脸,这才感觉心平气和起来……

獳羊肩倒了水,很快回来给祁律束发,他将祁律的头冠拆下来,将头发打散,重新用小栉子一点点梳理整齐。

祁律披散着头发坐在镜鉴之前,有些魂不守舍,清了清嗓子,说:“小羊啊,我有个朋友,他最近被一个难题困扰住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獳羊肩可不知道“我有个朋友”这种经典梗,他一向对祁律的话深信不疑,便说:“太傅请讲,倘或小臣知道,一定会回答太傅的。”

祁律又清了清嗓子,说:“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是我朋友的事情,真的是我朋友的事情……”

獳羊肩一面给祁律梳头,一面奇怪的说:“太傅今日好生奇怪,为何要三番两次的强调是太傅友人的事情?太傅方才已然强调了三遍了。”

祁律:“……”

祁律把话题重新拽回来,说:“是这样的,我那个朋友最近很苦恼,他发现自己好像喜好男风……其实他以前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南风,因着以前根本没有这样子的想法,前些日子我那个朋友他喝了一点子酒,然后鬼使神差就……就那样了,我那个朋友还觉得特别舒爽,小羊你说,我那个朋友会不会真的……喜好南风?”

獳羊肩真是好生奇怪,太傅叙述的过程中,又强调了四次那个朋友,而且太傅问完,还转过头来,好似嫌弃镜鉴里的人像不清晰,眼巴巴的歪头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的答案。

獳羊肩想了想,面色十分平静,淡淡的说:“小臣窃以为,喜欢倒是谈不上,兴许是为了泄欲罢。”

“咳咳咳——”祁律瞬间被獳羊肩的话呛到了,难得瞠目结舌的说:“泄……泄欲?”

獳羊肩不知太傅为何如此激动,也不知太傅所说的“我那个朋友”其实就是太傅自个儿,而那个朋友喜好南风的对象正是当今天子,因此很平静地回答说:“毕竟做那档子事儿,也不只是喜欢中意,兴许也是为了泄欲,也未可知。”

祁律:“……”罪过罪过,我找天子泄欲……

天子起身的时候,发现祁律已经不见了,不知什么时候便跑掉了,走的很早,竟然比自己起得还早。

姬林有些奇怪,要知道祁太傅可是相当喜欢赖床的,每日不睡到正午根本无法自然醒,如今却醒的这么早,实在不同寻常。

姬林起了身,“嘶……”抽了一口冷气,只觉自己唇角有些疼痛,连忙下了榻,对着镜鉴照了一照,竟然发现自己的唇角破了一块。

寺人正好进来侍奉,便说:“天子,如今天干物燥,天气又炎热,恐怕天子忙于政事儿,上火了,小臣这就安排膳房,中午给天子做一些清凉下火的膳食,不知天子意下如何?”

姬林根本不知自己昨晚被祁太傅给非礼了,他若是醒着,恨不能欢心上天去,怎么可能容忍祁太傅一个人非礼自己?他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上了火,便点点头,说:“去罢。”

祁律经过獳羊肩的“点拨”,他突然发现自己是个渣男,看到天子那俊美的肉体隐隐有些冲动,而且还觉得天子的嘴唇超好亲,简直已经无药可救了。

其实祁律还有一个疑问,为何自己胆子这么大,竟然想要找天子泄欲,自己虽没什么女人缘儿,认识的女子除了郑姬,就是日前已经被解决掉的鄫姒了,但是身边的男人缘儿却是很多的,俊美的一抓一大把,像是长相美貌又柔弱的周公黑肩,高大魁梧的虢公忌父,还有病弱美男子公子冯,或者春秋第一美男子公孙子都等等。全都是数一数二的俊美,而且“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什么款式的都有,想要高大的有高大的,想要纤细的有纤细的,想要硬汉的有硬汉,想要型男的有型男,身边还有獳羊肩这种长相颇为可爱的。

但是……

祁律都看不上眼,偏偏对天子垂涎欲滴,抱有泄欲的非分之想。

祁律心里思忖着,便算是自己喜欢男子,便算是自己想要泄欲,总不该把这种注意打到天子头上去罢?不得不说,自己还真是会挑人。

祁律不想在房中呆着,呆在屋舍之中总是会瞎想,其实是遐想,便从房间里走出来,准备散一散。

祁律在院子里原地转磨,转了好几个圈儿,一直魂不守舍的,起初獳羊肩和石厚还跟着祁律转磨,后来实在太晕了,而且太傅转的圈子很小,所以那两个人也不转磨了,便站在一边看着太傅转磨,反正也走不远。

祁律站了一会子,突然站定下来,一脸苦思冥想的抱臂,对獳羊肩说:“小羊,我那朋友还有个问题。”

獳羊肩又听太傅提起“我那个朋友”,便说:“太傅请讲。”

石厚之前没在房舍中,因此不知道“我那个朋友”的事情,便听祁律说:“我的朋友想问问你,你说泄欲和中意有甚么区别?”

石厚:“……”太傅为何会和獳羊肩谈论这种问题?

獳羊肩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思考,刚要回答,眼中划过一一丝丝不解,看向祁律,说:“太傅……你方才一直在庭院中踱步,从未见过其他人,怎知太傅您的朋友还有其他问题?”

祁律:“……”小羊太聪明了,差点露馅!

祁律咳嗽一声,说:“我是替那个朋友问问,好一口气全都告诉他。”

獳羊肩只是问了一声,也没太多怀疑,便平静的说:“小臣以为,泄欲与中意之间,应该就差着一个嫉妒罢。”

“嫉妒?”祁律重复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解。

獳羊肩淡淡的说:“害贤而生嫉,害色而生妒,无论贤与色,小臣以为,但凡中意之人多加亲近,心生嫉妒的,那应该便是中意的。倘或眼看到此人与旁人亲近,心中无动于衷的,恐怕便是泄欲了。”

他说着,眼神平静的看了一眼石厚,石厚被他盯了一眼,莫名有点后背发寒的错觉……

祁律总觉得獳羊肩的话说的实在太过深奥,自己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一时也参悟不透了,泄欲与中意之间,只差着嫉妒,而嫉妒仿佛是一条巨大的鸿沟。

那问题又来了,嫉妒是什么滋味儿?

祁律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心思无法平静下来,干脆说:“走,随我去一趟膳房。”

心思不平静的时候,祁律便是喜欢做菜,理膳能让他忘乎一切,心静如水,这也是为何祁律如此中意理膳的缘故。

祁律抄小路来到膳房,小路平日里人不多,几乎没人会路过,哪知道今天这么巧,有人正好在小路站着,还是两个人。

定眼一看,都是祁律认识的人,一个是祁律的“前女友”郑姬,另外一个则是美艳的膳夫滑甘。

两个人站在一起,正好堵在小路上,祁律想要过去,肯定要从他们身边过去,哪知道郑姬正好憋出一句:“姬……姬心中对上士,又是敬仰,又是……又是仰慕,不知……不知在上士心中,姬是什么样的女子。”

祁律一听,好家伙,这不是表白么?自己竟然撞到了这么尴尬的场面。

没成想郑姬平日里温温柔柔的,而且还十分内敛,竟然会主动找滑甘表白?日前祁律便看出来了,郑姬总是对着滑甘出神,而且还找各种借口,不在小膳房理膳,总是跑到大膳房来“抛头露面”。上次郑姬的手指被切破了,滑甘给她包扎,郑姬羞涩的跑走,那时候祁律便知道了,郑姬心中必然中意滑甘的。

祁律以为撞见旁人表白便是最尴尬的了么?远远不是,撞见旁人表白,且失败了,这才是最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