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气氛快要凝固之时,温景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最终不得已抬眸对上他沉寂的双眸。
可一落入他的眸子里,温景便下意识躲避。
虽然他的眸色很静,静到眸底宛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
可每次与他对视,温景却总有股不适感,这种不适就宛如兔子遇上了眼底冒着绿光的饿狼,像温景这种体弱多病的兔子,跑不得,就只能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最终温景把这种不适感归结于对方是将军,征战沙场,杀敌万千,气势自然非凡,她等凡夫俗子,承受不住也是常态。
比如此时。
温景又感觉那股强势的禁锢感逼来,压迫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温景想了想,反正已经道谢了,所以还是认了怂。
“那我就不打扰夫君了,告辞。”
话音落地,温景便迫不及待收回了眼,转身便往外走。
可脚下的步子还未挪动,身后便传来了一道声音。
“怎么谢?”
闻言,温景的身子微僵,旋即又慢慢地转过了身,故作淡定,“夫君想要什么谢礼?”
他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温景虽垂着眸,却也知他在看她,只是温景在等,在等他自己亲口道出谢礼。
只是她怎么等都不曾见他再次开口。
温景咬了咬唇,脑子里不停地思索着一国将军可能需要或者缺的东西。
想来想去也是一无所获。
也是,一国将军缺的东西,她也不一定有。
所以这条路走不通。
那就只能走别的路试试了。
温景抬眸,缓缓道:“云霁院外有两棵杏树,今年该结果子了,若是夫君喜欢,我送于夫君一棵当做谢礼,如何?”
云霁院的院门外长了两棵杏树,一棵长在左侧,一棵长在右侧,像是守门一般,分布在院门口的两侧。
在她刚搬去云霁院时,院子外的两棵杏树已经濒临死亡。还是温景日日照料,才得以活了过来,此时花开的正艳,今年该结果子了。
这两棵杏树温景视若珍宝。
他没应声。
温景自己也觉得这份谢礼单薄,毕竟这将军府里的任何东西都是他的,包括那两棵杏树。
所以不论她用什么当做谢礼,都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她之所以提出用一棵杏树当做谢礼,是因为这两棵杏树是她亲自护养的,有她一半的心血。
从心意上来说,是最诚的。
只是他迟迟不应声,温景便有些束手无策了。
脑子里又开始想着别的谢礼。
可思来想去的,温景也没能想到其他。
但若是把两棵杏树都当做谢礼赠予他,温景又有些舍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温景才终于听见他道:“恩。”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温景却如释重负。
“是哪棵?”
恩?
温景抬眸,意识到他在询问,温景想了想道:“左边那棵。”
那棵杏树长的大些、茂盛些。
“恩。”
一锤定音。
温景走出了书房,竟有股重见天日的错觉。
待回到云霁院,路过那两棵杏树时,温景的步子停了停。
初春已至,两棵杏树上都零星点缀了些雪白的小花,生机勃勃。
只是许久不曾护理了,两棵杏树下倒是长了不少杂草。
温景收回了目光,提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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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待温景用过晚膳后,便见褚昴回了云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