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不要--”
“混账,你为了这孽障--这是为何?”
“尊上,你停手吧!”
“不要啊,尊上。”
那人一身白袍,血肉斑驳,一片又一片的大片的血液沾湿了衣服,这,这扶苏上仙为了阻止这煞气出世,竟是要与她同归于尽。
他抱着她,他抱着他的小徒儿,一身血色斑驳的白衣与她近乎黑色血液凝固之后的衣裳紧紧地贴在一起,离音、分琴,包括是那个已经被毁灭仙灵的离司,还有原名为魔神之刃的分乐,四剑汇合,竟然就凝聚成了那天地之间唯一的神物,神之锁。
也是在这一刹那,那个巨大的保护的结界瞬间坍塌。
“阻止他,他竟是要与那个孽障同归于尽。”
江月路焦急的对天尊云青天说道。云青天也立刻领会到就要飞奔上前,二人凝神静气想要利用自己的仙灵力,剥分开四剑,可是四剑合一,那惊天神器,怎么可能被轻易分开。
“滚开。”
而是因为这扶苏上仙斯轶的一声怒吼,就让这神器愈发的凝结,尽管四把剑都和这世上最后的神族苏凉月有一丝联系,但是冥冥之中的命运却是无法解开了。
他一掌击了出去,原来前来的是鱼玄机和凌城,他们刚刚接受到仙尊江月路的吩咐,抢先杀了斯轶怀里的苏凉月,但是这一刻一掌击出,四人都被巨大的灵力波及的能量击飞,那人怀里抱着苏凉月,站在云层当中,血色弥漫的血海,汇聚成浩瀚的血流,源源不断地被这神之锁收了进去。
他的肩头,他的唇角,他的腰上,血源源不断往下流,可他整个人仍是抱着她稳稳立于云中,恍若不觉的麻木不仁,摆了摆右手,凝结出来了许多的仙力,无数血海的血流很快重新汇集至一处。然后激发出去。
宛如一道道血色的障碍。
那神之锁更是无孔不入的包裹起来来了两人。
苏凉月抬起头来问他:“为什么?”
他知道她是想问,为什么不杀了她,一如当年杀了顾琅一样,他也知道她是想问为什么不带她回北华,三堂会审,他还知道她想问为什么他爱她,却从来也不肯和她说。
“因为我爱你。”
他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一次他的确是离开了,但是他去的地方,是当年顾琅死的地方,那里被他做成了天坛,那里插着魔神之刃,魔神之刃上没有顾琅灵魂的波动,他知道顾琅回来了,他知道顾琅一介残魂活不了多久,但是他的小徒儿苏凉月却是会处于危在旦夕的地步。
他的眼泪落进了她的眼里,她血色眼睛慢慢的恢复成原来的黑色,恢复成原来那双如同小鹿一般清澈的眼睛。
他却慢慢的失去了光芒,他的眼睛看不见了,他把他的眼睛给了她,她那双被煞气侵蚀的眼睛和这血海一起被神之锁吸收。
苏凉月进行了一场豪赌,苏凉月没有输,是的,苏凉月从来就没有输,她至少赌对了一点。他爱她。
是的,扶苏上仙斯轶爱他的小徒儿苏凉月,入骨的爱。
她看着他流泪的眼。他缓缓地把右手的袖子撸了上去。
她看见他的右手腕有一个巨大的疤痕,那疤痕是绝情水的疤痕,那是仙尊为了考验试探他,不小心让那天山上的绝情水灼伤了他,那时候他自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觉得太小题大做,这点隐形的手法自然早就学会了。
他在离开她的夜晚,每一个夜晚,都会承受巨大的伤痛,都会感受到无穷无尽的痛苦。
他到了后来,看着她受了那么多苦,他依旧是旁观者,他的心已经逐渐不会痛了,反而是空了,他没有心了,他早就把这一颗心给了她。
他从来没有想到,他,扶苏上仙这一生会爱上一个女孩子,爱上她所有的一切的美好。
仅仅是她在,他就会觉得无比满足,可是今天,她差点死在他手下。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她,是的,哪怕曾经动过一个杀了她陪她一起死的念头,但那只不过是对自己心灵的欺骗。
在她走进来的时候,就再也没能走出他的心头。
他爱她,爱她刻骨,爱她不愿伤她,他苦心孤诣查了九天的帝掌教留下来的禁书,四剑出,神之锁,此生此世,永生永世,不死不灭。
他要她活下来,他不要她死。
苏凉月听见椰子哭泣的声音。
“男神好感度一百。”
“任务完成度百分之百,主人,您可以回去了。”
“椰子,我不想回去,至少现在,我不想回去了,这个男人,愿意把他的生命给我。他爱我,爱我超出了他的生命。”
椰子在哭,苏凉月的心里在哭。
她站在那里,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完成任务的开心,因为他啊,是她把他逼成了这样吗?
前世他杀了她陪她一起死,这一世,他还是要陪她一起死,但是他不杀她,把这毁灭八荒六合的罪孽统统的拢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情愿让自己当这个罪人。
他竟然愿意为她欺骗这八荒六合所有门派的人。
她何德何能让他这样爱她?
苏凉月的内心开始觉得那种蚀骨沉沦的爱意,她注定是想要挽救一切,她想改变这世界,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能够改变,她只是改变了一个人,就是扶苏上仙斯轶,她的师尊,她让斯轶爱上了她,却注定与天下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