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真的醉了,别喝了。”
到贺兰少女终于忍不住了,从跽坐的姿势起身,走到殷九朱之前,劈手去夺她的酒觥之时;厢房的雕花隔扇门蓦然开了,门口一袭红衣的凤兮领着一位黑色劲装,气质冷峻的高挑男子进门。
乍然之下,贺兰少女手中夺酒杯的动作一时顿了顿,于是在进门的俩人看来,她反倒很像是,在喂酒;一拢白衣,眼间系着白绫的少年公子伏在雪青锦衣的美人怀中,敲着酒觥、饮酒高歌,束发的白玉簪已有些松了,散落下几缕鬓发,拂落在他有些凌乱,露出一截雪颈和锁骨的领口。
一幅,风流又放浪形骸的寻欢作乐图。
蓦然面对着这一房间的莺莺燕燕,男子英气的脸庞间,表情有些怔愣。
……
他本来是去城主府,问去钟尾山的传送阵的。
结果这位年轻的女城主听过他的询问,顿时金眸一亮,直接二话不说带着他来了……
?????看花回???
这是一家,青楼???
还有,那个被美人簇拥着,击节作歌、发髻散乱的俊俏小少年是怎么回事?
——年纪轻轻,有伤风化!!!!
——怎么碰见的一个两个姑娘,都在存心戏弄他?
即使他的脾气不错,这一瞬也有些生气,男子沉下俊脸,拂袖转身欲走。
“抱歉,走错了地方。”
“请等下!”
急忙拦住他的凤兮,她哪能让这位就这么一走了之。
“姑娘捉弄在下,还没够?”
墨衣男子锋锐的长眉一拧,眯起一双深邃的乌眸,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他这一霎周身的气质也随之一凛,无形而沉重的迫力,以他为中心霸道地瞬间铺展开。
凤兮(顿时被压得,不由自主地退开几步):………
md我现在确定这位绝对、绝对是东皇陛下了——这方圆百里之内皆是他的领域,他指着太阳说这是月亮,也绝对没有人敢多吭一声、纠正他眼瞎的君临天下感。
少昊,你家叔叔好可怕丫………!!!
“停下。”
下一霎,一个清冷柔和又带着微微沙质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不紧不慢。
男子回首,只见那个卧在美人怀里饮酒的俊俏小公子信手放下酒觥,从罗汉床间从容振衣起身,走了几步过来——他一拢素白的衣间起了些细密的縠绉,有点狼藉;可少年的身形清减而纤细,徐徐行来间,氅衣上扣着的青鸟金扣垂落流苏穗子,优雅地随步绥绥摇曳,没有丝毫大醉酣然的踉跄感;双眸间松松系着那根白绫带,平添几分病弱娇贵的美感,显得风流又秀雅。
小少年平稳地走到他面前,在离他叁步的距离间驻足,静静仰着首,似是在直勾勾地“看”他;隔着一层白绫,他似乎也能够感觉到少年专注的目光,清澈、干净,却很忧伤,似乎白绫之下,有双湛蓝色的眼眸,很久很久以前,也如此温柔地,定定注视过他。
墨衣的男子再次,不觉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