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洛杉矶的时候,我也没有强迫你。”萨巴蒂诺语重心长道,“但这里不一样,这里是纽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70年代是纽约五大家族最嚣张的辉煌时期,80年代初的现在,他们也依旧嚣张。
五大家族互相依存,又互相竞争,会一致对外,又窝里斗的厉害。伯恩斯坦不在五大家族之中,地位却又隐隐有些超然,作为站在五大家族背后的家族,处于种种原因,想弄死他们家族成员的人,比比皆是。
“《教父》的大获成功,让很多人都觉得,盗亦有道,罪不祸及家人。但我想你比我清楚,这条所谓的潜规则有多狗屎。”
威廉的外祖母,就是死于某次流血的冲突,纯躺枪的那种。
威廉的母亲玛丽负气远走伦敦,十九年音信全无,导火索就是她母亲的死亡。
“如果你再在纽约出事,我不敢肯定,卡尔还能不能承受得住。”一夜之间,妻子惨死,爱女反目成仇,老伯恩斯坦看上去很有个性的满头银发,就是那时候来的。
一定要保住外孙威廉,已经近乎成了老伯恩斯坦的一种执念。他可以对寄予希望,将来肯定要接他班的大外孙萨巴蒂诺狠心严苛,却连稍微大点声对威廉说话都不敢。可以这么说,他把一辈子的耐心都用在了威廉身上,就像是在对待一件精美的中国瓷器。
萨巴蒂诺的哀兵策略大获成功,哪怕威廉还是对保镖团有很深的抵触,却也不会再干出偷跑这种行为。
于是第二天,在斯塔滕岛已经开机的血红剧组,见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牌的制片助理。
直升飞机,防弹车,以及手里拿着真家伙、一看就不像好人的保镖团。5英尺9英寸的威廉,站在海拔平均6英尺的保镖团里,竟然也没有落下丝毫的气势。这样的存在,实在是和血红这个充满了屌丝气息的剧组,不太相符。
了解血红剧组的当地人,都觉得这个来自好莱坞的剧组蛮奇葩的。好歹也是名门米高梅的团队,日子却是过的能赖账就赖账的紧巴状态;导演担着制片人的活儿,制片人……基本就没见过人;眼见着就要拍完收工了,又天降了个画风严重不对的制片助理,与整个剧组就像是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看着吧,他们早晚有天要掐起来,斗个你死我活。”很多人都这样笃信。那个铁公鸡的导演,怎么可能忍下制片助理整天这样?
而一看就出身纨绔的制片助理,也肯定不会允许别人吼自己,到时候就有大乐子看了。
但偏偏,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个新来的制片助理很低调,除了自带的保镖团让他没办法那么低调以外,他基本就属于默默围观的类型。从不插手,也不多嘴,外行指导内行的笑话,基本不会存在于这个叫威廉。塞偌斯的英伦青年身上。
血红剧组也是前所未有的和谐,每个人都像是打了鸡血,拼了命的表现,特别是导演阿曼德,对制片助理谄媚的简直不忍直视。
“不知道威廉只喝鲜榨的果汁吗?你买的这是什么劣质玩意?!”
“没事,不用这么麻烦,我这边有自备的饮料。”也不知道在萨巴蒂诺的想象里,斯塔滕岛到底是怎样一个文明荒漠,他放威廉来之前,可是准备了一整个月的衣食住行,连日常饮品也没放过。
这一次,萨巴蒂诺再推脱说是他们外公的意思,威廉是肯定不会信了。
威廉:【真没想到,看上去那么强势的萨巴,竟然有一颗比保姆还保姆的心,这种反差的性格……】s:【怎么?】
威廉:【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还是蛮萌的。】
萨巴蒂诺在第二天威廉即将离开时,变得更加起劲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钱(old money):简单来说就是拥有几代资本积累的大家族。与之相对的是new money,暴发户。老伯恩斯坦严格意义上讲,其实也是暴发户,他小时候住在德国,有钱,但经过一、二战对犹太人的摧残,他基本啥也不剩了,最后靠着军火重新起家。只是教父的身份特殊,又刚好处在那啥党(编辑说不能出现该名词,大家懂意思就好)在美国最猖獗的时候,所以他才能混在一堆老钱里。
第10章 来地球的第十天:忠诚比能力更重要。
由于之前的电影片头被彻底否定了,剧组此时正在抓紧时间,重新补拍一个新片头。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煤气上小火慢炖着法式浓汤。女主角艾米脸上陶醉的表情,好像能让人透过镜头,也闻到汤料的生鲜美味。
电话答录机正播放着艾米朋友的来电,要求她记得试一下她妈妈的旧婚纱。
婚纱就摆放在沙发上,在宽阔温馨的客厅里,还有一面等身高的白框试衣镜。艾米在朋友的提醒下,离开半开放式的厨房,拿起洁白的婚纱摆在身前,照着镜子左摇右摆的转了几下,她嘴里哼着欢快的歌曲,待嫁的喜悦和幸福已经溢于言表。
这是一个即将步入婚礼殿堂的准新娘,正处于她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对未来的婚姻生活充满希望,又还没有被柴米油盐打磨。
就在这个时候,“咚”的一声,除了艾米一个人都没有的家里,突然从二楼传来了一声诡异的响动。
艾米猛地一惊。是家里进来人了吗?她慌忙放下婚纱,拿起客厅里就近的棒球棒,来自她的未婚夫,护在身前,深呼一口气,就决定朝楼上走去。
“恐怖片里的主角,大部分都有这样不作不死的大无畏精神。”威廉在围观拍戏的时候,对助理温蒂吐槽道。
制片助理的助理,真是个奇怪的职位。
温蒂想了想威廉的话,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明知道危险,却还要上去,女主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这就和大家明知道这样的剧情很傻,但还是要拍一样。”因为这样能制造紧张感,从一开头就呼应这部电影惊悚的主题。
空旷的家,独自一人的主角,以及突兀又危险的响动,后期再配上恐怖的背景音效,齐活儿。
拍摄继续。
就像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那样,艾米上楼后,在让所有人都提起了胆子的那一刻,猛的踹开了二楼卧室的门,结果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窗户没关,窗帘沙沙响动,风吹掉了桌子上的摆设。
艾米长舒了好大一口气,甚至轻笑了一下,放松了全部的神经,拿着棒球棒重新回到了楼下。
然后……
她看着扔到地上,被鲜血染红了的婚纱,尖叫出声。
在那面等身的镜子上,用红色的不明液体写着大大的一句话充满了血腥意味的话:“i know you're alone.(我知道你是一个人)”
这里正好点了电影的名字,he knows you're alone(他知道你是一个人,又译血红溅白纱)。
这个算是恐怖电影的惯用手法了。
把观众的紧张感先提到一个紧绷的程度,然后什么都没发生,让期望落空,在大家还在适应这种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奈时,猛的来一下狠的。
观众想不被吓到都难。
不过……在现场看的话,就完全不会被吓到了。因为只这简单的一幕戏,来来回回拍了四五遍,温蒂觉得,最起码她是不会再害怕了,因为她已经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一件没涂颜料的婚纱,一件涂了颜料的婚纱,一面没有写字的镜子,和一面事先就写好字的镜子。
两个场景,一楼和二楼,其实都在一个平面上。
饰演艾米的女演员凯瑟琳,先在左边的一楼,拿着没有颜料的婚纱,在没有写字的镜子前演绎幸福;然后,再去右边平地上的“二楼”,演绎什么都没有的提心吊胆。最后,回到左边,面对场务换好的道具,捂脸,假装恐惧的尖叫了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