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太平山顶俯瞰半港夜景,纸醉金迷的灯好似永不灭,蓝星正倚在阳台抽烟,烟圈飘向万家灯火,转瞬不见。
老宅里上上下下热闹得很,新郎哥李洪生大婚夜突发病,一阵孝子贤孙窝蜂拥上前忙着尽孝,唯独蓝星这个新娘子得闲,藏在此处躲懒。
冷眼看吸血鬼抓准时机表忠心,看趁老头临死前还能不能多捞一份家产。
李家老爷子今年年初刚过六十大寿,转眼叁月后便给自己又纳一房姨太,美名贺喜。
城中人多是见怪不怪,说到底都是男人,不论办过几次寿,照旧是中意妹妹仔的。
倒是年龄差太大,不像是娶亲,反而像是养‘乖孙女’,至于‘孙女’乖不乖,那得另当别论。
李家在本港家大业大,本地人吃的、穿的、用的,没有一样能躲过李家产业。本港600万人口,供养豪门世家,个个都有立下汗马功劳。
楼梯间传来说话声,刻意压低的嗓,断断续续。
“听说大少爷要回来了?”
“落飞机了,人已经在路上。”
“这么快,那、他们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啊?”
“说的哪些?”
“就是说老爷发病都是大少爷害的,故意选在今天回来清理门户,为夫人报仇这些咯。”讲到秘密处,说话的小女佣凑近同伴耳边,生怕隔墙有耳。
可惜还是太天真,不知楼梯间与叁楼阳台位置的玄机,几乎等同于天然扩音台,二楼楼梯间一丝一毫声响,在叁楼阳台这里,犹如近在耳边。
“唔知啊,大少爷人都不在老宅,怎么害老爷发病?倒是今天进门那位,才是嫌疑满身。”
一支烟抽完,蓝星听了个彻底,没成想话头从那位素未谋面的大少爷身上,弯弯绕绕还能落到她这里,实在是有意思地紧。
“一个两个都驻在这里干什么!都闲得没事吗!”
男人中气十足的呵斥,成功吓走爱嚼舌根的小女佣,蓝星耳边的聒噪声音总算消失。
窗外霓虹灯永亮,蓝星望着最高处的塔尖出神。皮鞋踩在红木地板上,咯吱咯吱,声音听起来腐朽又沉重。
来人在蓝星身边停下,没上前过贸然打扰,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态度很是恭敬:“岳母不去瞧瞧岳父吗?人已经醒了,说要见您。”
这人蓝星认得,是二房长女李念瑛的丈夫——陈德铭。大背头梳到脑后,十足的浪子作态。眼袋浮肿,是肾虚短寿的面相。
被一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人称呼岳母,虽不是第一次,但蓝星仍不适应。
乱了辈的称呼,数不出的怪异。
蓝星只看了陈德铭一眼便收回目光,弹干净手里烟灰,绕过他下楼去。
婚宴结束后已是下午,距离现在过了不止八个钟。蓝星身上的喜袍也被她换成了简单的丝绸吊带,颜色是刺眼的红。
偏她生得又白,像是个红布裹着的瓷娃娃,轻轻一碰就要碎掉。
两条细带挂在肩上,脆弱地像是随时能就地断裂。绸缎面料似第二层皮肤,沿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生长。
少一分嫌瘦,多一分腻人,一切不过刚刚好。
走动时,裙摆荡起一阵水波。晚风吹乱美人香,熏得陈德铭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年轻诱人的女体,鲜嫩又多汁,他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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