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手轻脚走回房间内,摸着黑爬上床,很快就嗅着那股熟悉的霉味睡着了,压根不知道身后有个高大的男人穿门而过,站在他床前盯着他看了许久后后,轻轻爬上床,规规矩矩地睡在外侧。
许鲸才睡了两个多小时,不到六点梁二妹进房间叫他。
他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听着魔音穿耳,痛苦地往旁边躲了躲。
手一动,却摸到一块温凉光滑的皮肤,许鲸瞬间弹起来,嘴里惊叫一声。
“鬼叫什么!”梁二妹训斥,“别偷懒,六岁的小宝都起了,你还好意思赖床!”
许鲸惊尤未定,他与床上那双清亮的眸子对视,那双眸子一片平淡,半点涟漪全无。
他看看床上的齐云至,又看看梁二妹,惊疑道:“我床上好像有东西。”
梁二妹狐疑地过来掀被子帮他检查,干瘦的手直接穿过齐云至半透明的身体,检查半天,什么都没发现,她不悦道:“起床,干净得很,哪来的东西?”
天已亮,许鲸在梁二妹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推了推齐云至,示意他下床,自己也跟着下床穿好鞋子往门外走去。
现在他要去干活,齐云至的事只能等稍后再说
今天要去拔花生,全家都得出动,趁着天气阴凉,早点拔好花生摔好,挑回来捡出杂物,洗净晒干。
小宝已经起床刷好牙洗好脸,看着许鲸,眼睛一翻,“懒猪。”
梁国涛正好从房里出来,闻言走近小宝大手敲了他脑袋一下,站在他面前逼视他,沉声问:“怎么这么没礼貌?你叫小禾该叫什么?”
小宝嘴一扁,委屈道:“小禾哥哥。”
梁国涛这才走去拿工具。
那是一种木制的斗,有点像婴儿车的的车体部分,主要起作用的是开口处的那一横杠。拔下花生后,将花生用力在横杠处摔打,花生会被摔脱,与苗分离。横杠四面被围起,防止花生飞溅。摔下的花生会顺着斗身往下溜,溜到斗下面放着的箩筐或布袋里。
光凭摔,花生苗上的花生并不能完全脱落,这需要人工二次加工。
郭英贞也出来了,带上草帽,提上放凉的开水,挑着箩筐准备出发。
梁二妹在家做早饭,其他人则需要去地里拔花生。
早上的空气很好,凉丝丝,许鲸慢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晒谷场上梁国涛一家人忙进忙出,原来谁也没看到站在一旁的齐云至,没给他半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