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柒也没有再去刻意隐瞒什么,坦然道:“在滁州时,千染因为发烧的原因暂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至于现在,很显然,他都记起来了。”
“至于你说的敌意和恐惧,”桓柒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道:“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千染的心智并不成熟,他根本无力应对朝堂上的云波诡谲,所以一直以来我们都在尽可能地避免他的出现,或许于他而言,我们的这种做法等同于杀害。”
他没有说的是,以前的时候,千染只是有些怕他,但自打这次从滁州回来以后,千染突然产生了一股极强的念头,他迫切地想要成为这副身子的主人,自然也就视他为敌了。
祁辰听罢倒抽了一口凉气,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那,你们以前都是怎么做的?”
桓柒眸中划过一抹深切的痛色,他紧了紧拳头,道:“把人打晕,绑起来,然后用幻影针把他逼回去。”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颤抖。身为医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种灵魂被人强行从体内生生剥离的感觉有多痛苦,可恨就恨在他空有鬼医的名号,却偏偏对此无能为力!
祁辰心底蓦然颤了颤,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涌上心头,说不清是心疼还是旁的什么,她听见自己哑声问道:“多久了?”
“七年。”
七年……祁辰只觉自己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她无法想象,七年来这个人忍受了多少折磨,才能练就这一身铜墙铁骨,才能令所有人都敬畏于他的威严!
她犹豫了一瞬,试探着问道:“那他的腿……”
“是寒毒,”桓柒目光沉了沉,说道:“我用银针把毒素封到他的双腿上,以此来保全他的性命,而如此做的代价便是他这一双腿将不良于行。”
原来他的腿并非像传言中说的那样是在七年前的宫变中所伤,而是因为寒毒!
定了定神,她皱眉道:“可我记得在下河村的那半年里,千染除了心智不太成熟外,其他方面都与常人无异,行走上更是看不出任何不妥……”
桓柒沉声道:“千染出现时,他体内的寒毒会冲破穴道,散入身体各处,我无法用银针将其封回到腿上,自然也就不会影响他的行走。”
“那寒毒四散对他的身体会有什么影响?”祁辰紧紧追问道。
“只要他不动用内力,寒毒就不会发作,只是会以另一种形式缓慢侵蚀着他的心脉。”这也是他们不希望千染出现的另一个原因。
祁辰心下微沉:“也就是说,每当他的人格从夙千离切换成千染,寒毒就一定会发作一次?而如果只是单纯地动用内力引起的寒毒发作,不一定会切换人格?”
“基本上是这样。”桓柒答道。